老六从口袋里拿出所有的米票,上面都印着老爷子和武廿无的戎装照。上面写得分别是五斤,十斤,二十斤诸如此类。
二赖子用食指在颞骨位置挠了挠,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不太够...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怎么的?这可是小一百斤呢。”老六都麻了,心说:这鳖孙欠了多少啊。我这可是卧底任务的行动经费啊。
老六看着二赖子那副尴尬的样子,心里明白这笔债估计不是个小数目。可他这一百斤的米票都够买两把狙击步枪或者五把步枪了,要是一个流民的小团伙足够在流民营地作威作福好一阵子了。
老六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情绪,可俗话说,退一步越想越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二赖子的领子,小声骂道:“你到底特么欠了多少?”
二赖子被老六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能吞吞吐吐地嘀咕着:“我...我实际上欠了...欠了五百斤米。”
老六听到这个数字,手一松,二赖子的领子从他的手中滑落。五百斤米,如果到庐州或者襄城交易,足够装备一个小规模的民兵队伍,很多村子就是这么武装自己不光山贼不敢打劫。有时候还三五个村子凑一起都够进山剿匪了。
“你怎么不去死?”老六说完这句话,就一屁股坐在一个箱子上“我没办法了,我哪给你凑这些去?实话给你说,这是柳夫人让我侦查淮南商会给的买命钱,拿着米票滚蛋。”说完就把票子往二赖子兜里一塞,再也不说话了。
二赖子哪敢走啊,这是他兄弟的买命钱。他很想把那一沓子米票拿出来,可是老六瞪了他一眼。老六坐在箱子上像是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远处。
老六想了想似乎想通了某些关窍,于是招招手,示意二赖子过来小声说:“这钱可不是让你还债的,这艘船上的水手长,是个贪财的,我这就去给你引荐一下。你给他八十,剩下二十你留着当路费,赶紧滚回庐州。听懂了吗?”
“老六,我...我不走了,我留下帮你。”二赖子快哭了,他说话时的嘴巴还被唾液黏连着,
老六长舒了口气,从箱子上站起来。拉起来二赖子,不无苦涩的打趣道:“想啥呢,老子的钱可不好拿。九出十三归,等老子回去记得还钱。”
二赖子知道老六在胡说八道,于是努力让气氛活跃一点,故意用末世前的网络语言打趣道:“那我祈祷你任务失败。别怕,汝妻子我养之。”
老六听到二赖子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臂弯夹住二赖子的脑袋,用自己的大巴掌在二赖子的头顶拍了一下。
老六一边敲着二赖子的脑壳,一边笑着说:“就你那怂样,你特么还想养我媳妇?你特么还想让我孩子对你喊爹?”
老六玩够了,他放开二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贫了,赶紧的,趁现在没人注意,我们得赶紧行动。"
二赖子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但看到老六这么坚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老六带着他穿过甲板上的士兵,躲过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来到了水手长的休息室前。
老六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老六,有点事想和您谈谈。"老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水手长出现在门口,他打量了老六和二赖子一眼,"什么事?"
老六指了指二赖子,对水手长说:“这是我一个兄弟,我想给他讨个肥差——下船采购。”这是他们船上的黑话,所谓的奴隶下船采购,其实就是放人跑路。
水手长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随即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不好办啊,咱们船上的规矩你也知道,不是随便能放人下船的。”
老六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米票,递到水手长面前,“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点小意思,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位水手长一看这花花绿绿的票子,吓了一跳,虽然淮南商会是庐州的盟友,就连大小姐李洁都嫁过去了,可庐州票确实少见。而且庐州票这段时间也被黑市叫“硬票”和“老头票”,之所以叫硬票是因为兑换多大额度立刻就可以取出米来。这也是武廿无不在淮省的这段时间他的老婆柳青搞出的新花样。至于叫老头票那是因为上面印着老爷子和武廿无两个人的戎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