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眯起双眼。
——
在哪里?在何处?
范克里夫焦急地寻找。
在哪里?还有十五分钟我便要率领第一大连降落了,在哪里?他寻找,不停地寻找。在他的房间中穿着他的铁甲不停地寻找,甚至忘记了敞开的大门。
“连长?”
谁?
——谁?
范克里夫回过头。
啊,是西亚尼。西亚尼站在关闭的大门前朝他问候。
“连长,伱还好吗?”西亚尼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范克里夫的脸,眼瞳漆黑,黑的像是死人们腐朽的牙齿。
在他的背后,在敞开的大门的走廊里,有更多人正在黑暗中窥视。
等等,敞开的大门?
范克里夫疑惑地想要发笑。
但他没有——他有些恼怒。
“我没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去集合,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
“因为我们想帮你,连长。”
眼瞳漆黑如死人牙齿的西亚尼朝前走了一步,动作缓慢,但却十足轻柔。他的步伐——他的步伐,轻得像是羽毛落地。
“帮我?”范克里夫又想笑了,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笑的。他厉声开口。“我不需要什么帮助,西亚尼,我只是在找一张纸而已!”
“什么纸,连长?”
“我的纸!与你何干,西亚尼?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
‘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
我在说什么?这是我的声音吗?这是我应该说出口的话语吗?为何我对他如此没有耐心?
我一向喜欢西亚尼的活力,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后辈.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我的兄弟这般发过火,尤其还是这种毫无道理可寻的恼怒。
我在做什么?
范克里夫的心中浮现出这个疑问,一抹隐晦的惊恐随之而来,但却并未持续太久。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西亚尼咧嘴一笑,紧紧关闭的大门后有无数双眼睛开始窥伺。
隐约之中,范克里夫听见一声满意的轻笑。
“西亚尼?”一连长茫然地仰起头,眼瞳上翻。“原体?卡里尔大人?”
“他们不在这里哟。”西亚尼微笑着说。他穿着动力甲,范克里夫也穿着动力甲,但他——或者说,它。它的冰冷却完全抵达了范克里夫的心中。
这来自帷幕后的可怕寒意让范克里夫的心被彻底冰封,使他再也无力追寻任何可能的痕迹。
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