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颗升起的星辰开始降下毁灭。
怪物立即开始崩碎,没有半点抵抗便化作了灰烬。福格瑞姆仰头凝望,漆黑之炎在他的眼瞳上狂舞。
“原体.”
凤凰低下头,对他的首席剑士露出了一个微笑,尽管其实毫无笑意,但阿库多纳还是能从中感到他父亲此刻逐渐平静下来的心。
天空正在被焚烧,如此诡异,如此可怕,却又如此绚烂。阿库多纳仰视着他的父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凤凰主动开口。
“外面情况如何?”他问,表现得很平静,并不焦急,似乎对情况早就有了一个悲观的预测。
“我们.”阿库多纳艰涩地开口,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解释。他有太多事想说了,他咬紧牙齿,低下了头。片刻后,他抬起右手,扒下了左手早已熔烂的装甲。
陶钢、机械元件与人造肌肉纤维如飞灰般悄然而逝去,其下的手臂干枯龟裂,暗红色的纹路如血管般缠绕着手臂。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手腕开始,螺旋缠绕于手臂之上,散发着猩红之光。
他绷紧下巴,将那些名字展示给了他的原体,凤凰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眼神幽深。
阿库多纳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已不复他先前咆哮时的无所畏惧,变得轻微如风中絮语。
“荷鲁斯逼我们互相决斗。他说这样可以治愈您,我们照做了,因为您当时血流不止.”
“我现在也是。”福格瑞姆说。
他握住阿库多纳的手。
漆黑之炎立即攀附而上,在他的血肉上嘶嘶作响。明明并未带来疼痛,福格瑞姆却缓缓闭上了眼睛,额角有骇人的青筋根根暴起,牙齿咯咯作响,脸颊的线条变得坚硬无比。
在他们脚下,世界开始燃烧。
——
加维尔·洛肯一点点放缓了他的动作,试图用更加轻柔的触碰力度来去除沉思者阵列操纵台上的那些薄冰。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了,冻结的霜挂满了他的脸。
第八层甲板的主控中心拥有一种超越理性的寒冷,第十二军团之主却赤裸着上身站在原地,表现得毫无波澜。
黑色的血迹挂满了他的身体,这些都是此前战斗的证明。他嫌弃礼仪甲碍事,早在战争开始之初便将它扔掉了。战犬们则在周围警戒,随时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
洛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位颇为低调的原体,对他的战斗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不穿动力甲,甚至使用不趁手的武器就能取得这样的战果吗?
洛肯回过神,强迫自己盯住了主控中心。
此时,想要和从前一样顺畅地使用沉思者阵列变成了一件颇具难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