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雨,地上有深坑,钷素火焰焚烧着兽人的尸体,在雨中久久不灭。军阵布满大地,人们仰望着帝皇和原体,准备聆听人类之主的话语。人类的未来清晰可见,是一条康庄大道.
那天很美好,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所以,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成了这样?
“兄弟。”荷鲁斯的声音从他面前的沉思者中沙沙作响地传了出来。“你看见了吗?”
无需多问,伏尔甘也能知道他在指什么。
“别那么叫我,我看见了。”伏尔甘说。“所以呢?你又打来通讯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不可能赢。”荷鲁斯略显愉快地笑着说。“这场战争最后的获胜者必定是我,你明白吗?”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伏尔甘答道。他双眉紧皱,却努力地保持了克制。
对于获胜,他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任何有理智的将领都能轻易地判断出这场战争的走向。他是被荷鲁斯所表露出的那种态度所激怒的。
他不明白——为何你可以如此轻松,如此自然地面对你兄弟们的子嗣的死亡?
你在谋杀他们而你居然显得愉快?
是的,在恍惚间,伏尔甘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把这个东西当成了荷鲁斯。他总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才能意识到这件事,很痛苦,也非常必要。
“你们赢不了。”荷鲁斯突然转变语气,停止了轻笑,变得非常严肃。
“这场战争只是一个对未来的缩影,我有诸多办法瓦解我可能遭到的抵抗,而你们却没有解法。倘若战争双方的其中一方拥有另一方无法应对的武器,那么,这场战争谁会赢,伏尔甘?”
“父亲会终结你的野心。”
“你错了,是我会终结他。”荷鲁斯说。“我会彻底撕碎他的谎言,将他面具下的脸展示给所有人。”
“但我不会杀了他,因为他毕竟是父亲。就算他是个骗子,我也会确保他活着。你们也是,我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死去,帝国和人类需要我们。”
“你发起的这场战争不会让事情像你口中那样发展的。”伏尔甘握紧战锤,沉声说道。“你明白吗?而且我不喜欢你的语气,你表现得好像自己真的是荷鲁斯,但你不是,你只是个怪物。”
“一个真实的怪物胜过一个虚伪的骗子,或许我会让银河流血,但那也比让人类蒙蔽在他的谎言中来得好”荷鲁斯忽然用满怀恨意的语气说。“不明白的人是你,伏尔甘”
“你——”
“——我们没必要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了。”荷鲁斯打断他。“你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你,我们都是银河中屈指可数的固执者,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所以让我来告诉你我会做什么吧。”
伏尔甘沉默地开始准备聆听。
不知为何,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景象。说是他自己的想象臆造也好,或者是兄弟间的某种血脉感应也罢.总之,他真切地看到了某些事物,而这些事,让伏尔甘浑身发冷。
他看见那个披着荷鲁斯皮囊的东西站在黑暗中朝一具高大的尸体低语,那黑暗不是人类所熟悉的黑暗,不来自夜晚,而来自恐怖。
“玩闹时间结束了。”荷鲁斯说。“首先,我会下令开火。”
伏尔甘的沉思者阵列上一瞬间跳出数十道警告,鲜红无比,以急速占据了他的视野。致命的炮火擦着他的舰队而过,径直射向他们后方。
“你这杂碎!”尽管早有准备,但火龙之主还是怒骂出声。
荷鲁斯无视他,开始继续讲述,冷静到超凡脱俗,完全超然于血肉皮囊与凡尘俗事,他的声音中带着力量,一种使人无法违抗,无法否认和怀疑的力量。
那种力量来自何处?伏尔甘紧紧地握住他的战锤。
“我会削减你们的有生力量,我会派出驱逐舰骚扰你们那些自顾不暇的舰船。我会让巡洋舰紧随其后,像是猎犬一样咬住你们的血肉。然后我会让主舰开火,射杀你们,把你们统统变成太空垃圾。”
“我的战术意图非常简单直接,而你们无法反抗,尤其是你,伏尔甘。你的舰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制造一场屠杀。因为你一直就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到,貌似强大,却喜欢沉默。”
荷鲁斯冷冷地止住声音,在频道那头轻轻地吸了口气。
“.试着挣扎吧,兄弟,趁你还能。”
他挂断通讯。
还有,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