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眯起眼睛,背后伺服臂探出一根,热浪喷涌,钷素火焰呼啸着将它吞没——然而,在那只绽放了一刹那的致命光华中,四周的黑暗中却不知为何传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群魔正在尖叫。
声浪高昂,带着无与伦比的欢乐。加百列·桑托举目四望,看见那一只只或强壮或矫健或妖异的恶魔正在麝香的雾气中溶解。
血肉好似滚烫的烂泥般从骨架上掉落,它们的脸孔却仍旧在地面上尖叫,黑暗愈发浓重。随后,他的眼睛——那只唯一的肉眼,竟然也开始融化。
这苦痛是如此真实,他却强迫自己不要动弹,只是以双手握持武器,紧紧地盯着那正在浓雾中汇聚的群魔血肉。
蛇妖痛苦地再次伏低身躯,和此前不同,这一次,它的姿态中并不含有任何求死之意,只有绝对的臣服。
它的呼吸温暖而芬芳,带着花朵般的香气,表情却满是悲伤与苦痛,混杂在一起的情绪犹如它此刻赤裸胸膛上那撞色的油彩般复杂,呈现出一片瑰丽的景色。
费鲁斯·马努斯冷眼瞥它一眼,破炉者便再次高高举起。
“且慢.”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平静,普通,甚至显得平淡。“不要如此无情。”
费鲁斯理都不理,只是砸落战锤。
“让我自己处理吧!”血肉飞溅之间,蛇妖尖叫起来,恳求着这个平淡的声音。“我求您了,主人!”
“别叫我主人”一个影子在黑暗里笑了起来。“实际上,我亲爱的福格瑞姆,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吗?现在,你是我的主人。”
蛇妖愕然地看着祂。
加百列·桑托为祂喊出的这个名字而震惊。
费鲁斯·马努斯早有预料般地无动于衷,他继续挥锤,杀戮了蛇妖。而它则再次重生,鲜血喷溅在铁手的盔甲上,好似一种留存下来的证据。
“在混沌的浪潮中,我代表诸多事物。我可以是爱,可以是放纵,可以是欢愉,可以是堕落的享乐主义——但我也可以代表忠贞不屈的爱。”
祂笑了,笑声无比慵懒、任性、虚弱、满足。
“你以为我从如此收敛爪牙,积蓄力量,费力不讨好地将你从乱流中塑造成如今模样,又赐予我的血是为了什么?去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吧,福格瑞姆”
“祂快来了,而我们只有三十分钟。祂不会留情,只要找到我便会立刻杀了我好不容易塑造的这具躯壳,而我会元气大伤,我会付出可怕的代价——届时,我便无法维持你的存在。”
“所以,务必让我尽兴而归,我的宝石,你可知我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谋划了多久?”
祂收敛笑意,忽地以神父般的口吻敬告。
“去相爱,福根,正如我由爱中诞生。”
话音落下,迷雾散去,黑影潜入黑暗,唯那笑声仍然存在。
悬浮摩托的轰鸣声刺破了四周麝香瘴气的封锁,而察合台可汗的怒吼随后而至,白虎大刀划破黑暗,带着他冲出其中。
身上缠绕着漆黑怒焰的另一人紧随其后,和骑着摩托们的白疤闯入了这片黑暗,也带来了他们身后的无尽行尸、滚滚臭气——曾经属于莫塔里安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器的嘶哑,紧追不舍。
“福格瑞姆,助我!”它吼道,像是一早就知道了某事。
蛇妖眼里有眼泪流下。
“真美啊,真美啊”它看着那个白发如灰烬般的巨人,发出了呢喃自语。尾部铃铛摇曳晃动,带来催眠般的清澈声响。
察合台可汗骇然变色。
费鲁斯·马努斯愤怒地握紧战锤。
加百列·桑托已经失语,只能本能地提起武器,茫然四顾。
唯有一人仍然冷静。
“下贱的东西。”彻莫斯的凤凰冷冷地说,手中剑刃已经高举。
新年快乐!
还有6k捏,这是去年的更新,至于为什么更晚了我不说,嘻嘻。白天的话我会去吃顿席,然后就回来继续码字。
顺带一提,其实我思考过要不要写色孽实力在泰拉围城期间出场的铺垫,但我最终决定抽离铺垫,只将祂塑造成这个因为一时兴起就愿意付出可怕时间和代价的神。欲望难以自控,所以才会从欲望变成罪孽,很符合我心中对色孽的认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