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戴着头盔,呼吸格栅的变声功能则被关闭,因此,乌尔米特清晰地从那句话中听出了一种清晰的笑意。
终末之子别无他法,只得压抑住了追问的冲动。他很清楚,就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如果一个暗影骑士告诉你他不知道,那么,他就是真的不知道。
乌尔米特从未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谎,就算是对待理应遭受唾弃的叛徒,他们也会尽可能地保持诚实
有意思的是,很多时候,这种诚实反倒在审讯中大放异彩。
但我宁愿你对我说点谎。乌尔米特心想。
十二分钟后,那口铁棺被智库们立了起来,沉重的棺材盖也被缓缓地推开,内里一片暗红,看上去仿佛干涸的血迹。
乌尔米特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除自己的武装,甚至连挂在腰间卡扣上的头盔都没有放过。一个看上去呆滞无神的机仆用自己被改造后的双手将它们一一接过,然后就消失在了愈发寒冷的浓雾之中。
望着它远去,终末之子平静地收回了视线,走向那口被打开的铁棺。智库们的脸被隐藏在了漆黑的兜帽之下,莹莹蓝光在黑暗中得以盛放,其中一人则忽然抬起右手,示意乌尔米特止步。
紧接着,他问道:“你忠诚吗,洛珈的子嗣?”
这算是什么问题?还有那个称呼
乌尔米特皱起眉,忍不住表现出了一点反感,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以帝皇和泰拉的名义,我绝对忠诚。”
“不,我是问你,你是否忠诚于洛珈·奥瑞利安?”
乌尔米特愣住了,此时此刻,他脸上所显露出的情绪正在发怒和强压怒火之间来回转换,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开口回答:“不,我对他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很好。”那人说。
刹那之间,天旋地转,乌尔米特超凡的反应速度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万事万物都变成了即将撕裂的虚影.
乌尔米特瞪视着它们,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走进了那口棺材之内。他猛地看向那个对他说话的智库,一句带着责问味道的询问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棺材便被合上了。
黑暗袭来,将一切都彻底遮蔽。紧接着,有两声沉闷的敲击声从棺盖之外传了过来,似乎是有人正在以手指敲击,用作提醒。
“准备好,洛珈·奥瑞利安的子嗣。”
“准备好什么?”乌尔米特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而在棺材之外,在物理层面上仅仅隔着一层钢铁的地方,那些被铭刻下的文字开始绽放猩红的光辉。
乌尔米特在观察智库们的时候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即在他们手中不断传递的一把锈蚀刀刃。他看见过太多‘仪式用品’了,以为这不过也只是其中之一,他错了。
至于那些他无法理解的文字,它们是科尔基斯语。
它们是一篇悼文,被人以诗歌的形式写就。诗歌中一共提到了三个人,洛珈·奥瑞利安,安格尔·泰,以及刚刚躺进去的乌尔米特,终末之子的中士,一个额头上连一颗服役钉都没有的年轻人。
他何德何能,可以和那两个人并列?
凯乌尔不在乎答案,他只在乎结果,他走向智库们,问道:“这件事需要多久?”
“你知道我无法给你答案,战团长。”那名和乌尔米特交谈过的智库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抬起双手,缓缓揭下了兜帽。
他的眼眶已经被彻底替换,很难说是银还是钢铁的某种材质替代了他的眉骨,灵能之光在玻璃般透明的双眼内持久地燃烧。
“那么,猜测呢?”凯乌尔又问。
“至少十二个小时。”智库说。“一个骗术想要生效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我们要欺骗的人是艾瑞巴斯。”
“怎么?你听上去似乎对这个计划没有什么信心。”
智库摇了摇头,用右手再次敲了敲棺材。这一次,它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