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泽尔没有隐瞒,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完完全全地给斯卡拉德里克讲述了一遍,由于隔着头盔,泽尔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不算太好。
“一座能对你也产生影响的雕像”大君阴沉地沉吟数秒,吐出一句话。“看样子我们抓住了大鱼,暗影骑士的泽尔。”
他转过身,开始朝着通道行走,泽尔跟在他身后,爆弹枪已经握在了手里。虽说跟了上去,但他仍然有些疑虑,且并未对斯卡拉德里克掩饰。
“或许我们应该等待支援。”泽尔说。“如此贸然行进,可能会遭遇危险。”
大君头也不回地发出一声冷哼。
“你是个老兵了,泽尔。而我是个战团长,所以,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对你我产生威胁,恐怕就只能请亚戈·赛维塔里昂和我们的教官亲自来处理了。而我不想让他们来替我们善后,任何一个都不想。”
泽尔因他的话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明白斯卡拉德里克的意思,但他的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应该呼叫他们。”他低声说道。“壮烈成仁是好事,斯卡拉德里克大君,可是,面对不知真身的敌人孤身犯险,却只能算得上是愚蠢。”
斯卡拉德里克缓慢地停住脚步,侧过了头,斜瞟着泽尔,一言不发。
圣骑士保持着理智与他对视,没有显露出丝毫退缩。他当然知道猩红之爪的血亲们都是一副酷烈秉性,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呢?
就像斯卡拉德里克执意想要重拾荣誉一样,泽尔也有他自己的原则要守。
“我们应该呼叫他们。”他重复道。“而且最好是现在就呼叫,这群野蛮的杂种如果身怀信仰,就绝不可能只携带一个雕像。”
他的话引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自他们头顶传来,低沉且赞赏地表达了自己对泽尔的赞同。
“说得好,泽尔。”
大君与圣骑士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倒立于天花板上的人。
“但是,你们两人的反潜行考核失败了。”卡里尔·洛哈尔斯面无表情地宣告。“平日里还是要加强锻炼啊,明白吗?”
他轻巧地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黑袍宽大的袖口处探出了两只苍白的手,正握着两把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战斗短刀。
从涂装与握柄处的徽记来看,它们显然不属于他.
泽尔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短刀居然已经消失。无独有偶,斯卡拉德里克腰间的刀也同样如此。
动力甲本身为何没有示警?!泽尔脸色难看地想。
卡里尔伸出手,将刀扔出,还给了他们。
“你们能够在黑暗中来去自如,但那并不代表它欢迎你们。黑暗中危机四伏,你们只是其中一种怪物,还有更多东西在深处潜伏,切莫抛下警惕,否则就一定会自尝苦果。”
话音落下,他便一马当先地走过了他们,开始朝着通道深处前进。
斯卡拉德里克与泽尔对视一眼,均默不作声地归刀入鞘,迈步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自己才全部清楚。卡里尔倒是能够猜出来一些,于是他开始解释。
“我没有用灵能或其他力量来掩盖我自己的行踪,除了拿刀的时候,我全程只用了军团时期的一些潜行技巧。”
“老实说,你们应该也懂得它们才对。不过只是调整呼吸与心跳的频率,进入视野盲区而已,我充其量还多加了一点耐心,但伱们直到我拿走短刀也没有任何察觉。”
“而这已经和我用灵能扭曲动力甲的系统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此近的距离,就算不是我,而是另外一种精通潜行,或者身具隐形装置的敌人,你们恐怕也已经死去。”
“所以——”他很明显地叹息一声。“——我们在军团时期所做的那些训练,如今已经没人再做了吗?”
“.没有了,教官。”斯卡拉德里克沉声回答,语气里充满着对自己的恼火。
“我不会找理由,说传承缺失之类的事。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的确没再做任何.反潜行方面的训练。”
“我们也是。”泽尔咬着牙说道。
“为什么?因为觉得用不上吗?”卡里尔头也不回地问。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一位战团长和一位百战老兵就此陷入沉默,卡里尔却没有就此停止。
他接着说道:“我虽然不是很懂战争,但我觉得,战争里应该绝对不存在‘用不上’的东西。打到最后时刻,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被拿来当武器使用,更何况是这种最基本的技巧?”
“不过只是态度问题但并不严重,我理解,毕竟已经过了一万年。总之,也别太将这个考核放在心上。等到今天之事结束,如果你们中有人觉得反潜行同样也很重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他不再言语,转而保持了绝对的缄默,活像是个鬼魂那样飘荡而行。没过多久,他们便看见了泽尔所说的那个大厅。
斯卡拉德里克难以忍受地皱起眉,在看见那些相互纠缠的肉块的一瞬间,他就升起了一股想往里投掷燃烧弹的冲动。
泽尔倒是还算冷静,他举着枪站在原地,等待着教官的命令,但卡里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前走去。
肉们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就连此前那让泽尔都感到了压迫感的雕像甚至也并未动弹。它安静地矗立在原地,再也没有任何诡异发生。
泽尔皱起眉,再次开始仔细地观察它。这一次,他成功地分析出了这个雕像的具体形状,但他却宁肯自己全都忘记。
“永夜在上.”斯卡拉德里克在他身边发出一声低吼。“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
哪种事?
好吧,这种事。
那座雕像是罗伯特·基里曼。
准确来说,是一个用石头雕刻而出的,缺少了护甲和双腿的,残缺的罗伯特·基里曼。
不管雕刻者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将这块石头砸成这幅模样的,他都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诡异的是,在那些笨拙的砸击痕迹中,泽尔却看出了一片纯粹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