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想活着,活着的感觉无与伦比。
他带着牧师走到村镇后方,孩子们恰好在此刻返回,由他制造的手推车暂时地变成了某种载人的玩具。几个小孩子坐在脏兮兮的车斗里,稍微年长一些的则推着车.
他们本来是笑着的,天真与童趣短暂地得到了释放,却又因为基里曼的到来而停止。坐在车斗里摇晃双腿的孩子也跳了出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着头,和年长的孩子们迅速地离开。
基里曼目送他们远去,心中有些压抑的感觉正在蔓延。他把这种情绪扔到一旁,然后带着牧师走到了村镇后方,那里有工作正等着他做。
他握住一块木头,开始找寻合适的位置,并问道:“继续吧,我们昨日说到哪里了?”
列休斯咳嗽几声,犹豫不决的嗯了几声,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谈到了领主——愿帝皇保佑他的灵魂。”
“他死了。”基里曼说。“帝皇要怎么做是祂的事情,但你的领主已经死了,而我们还活着。所以继续说,列休斯,不要停,除非我告诉你停。”
他将那块木头深深地灌入地面。
“遵命,主人。”牧师说。
他的声音在颤抖,这是他开始回忆的证据之一。他在那座已经被毁灭的城市里经历的一切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对他来说,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在受刑。
基里曼同情他,因为他自己也有些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比如那些鹿的眼睛
但他必须这么做,他想活下去。
他必须了解他的敌人。
——
有那么几秒钟,罗伯特·基里曼觉得自己正在叹息,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已经经历过太多需要叹息的事情了,他必须压抑自己此刻的情绪。
这是一种哲学,也是一种处世之道。他必须这样,才能拨开迷雾,在重重幻影中找到真相的影子
而卡里尔·洛哈尔斯说:“让我过去。”
他身后亮着一块巨大的屏幕,那东西属于一台先进的沉思者。
通过复杂的设计,它可以直接读取到马库拉格之耀主舰桥上的数据,诸如星图、舰体情况乃至于鸟卜仪所捕捉到的东西,它都有权显示。
基里曼用它来在自己的书房内实时观察主舰桥上的情况,他不可能时刻都待在那里,但是,有些数据也只有他能够从中发现异常。
为了避免重蹈某些覆辙,他才专门加装了这台沉思者。
“不行。”基里曼说。
“为什么不呢?兵不血刃永远是一个好选择。”卡里尔温和地劝说道。“让我去,和派遣你的连队过去本质上是一码事,也会得到一个共同的结局。”
“你过去不是这样渴望战斗的人,卡里尔。”基里曼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而且,你要怎么登舰呢?”
“一艘穿梭机。”
基里曼皱起眉,言辞开始变得尖锐。
“恕我直言,卡里尔,但它们会直接击坠你的船,这些异形不同于我们过去见到的那种,卡里尔。它们多数都狡猾、残忍且傲慢,钟爱无必要的折磨。”
“它们骚扰奥特拉玛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一直保持令人厌烦的蚊虫叮咬作风,掠夺星球,抢走资源,甚至将我们的人民绑走当做奴隶使用.”
“我的一个子团就在他们的故乡附近和这些该死的异形战斗了很久。所以相信我,它们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更何况它们是抢了一艘我们的船,后面才表示自己要进行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