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它们还有用,尚且能够提供利用价值,基里曼会在得到那些坐标系的第一时间就亲自动手杀光它们。
对于自己的船上有一群灵族这件事,他虽然称不上是耿耿于怀,但也绝对做不到淡然处之。
他还没落子,手中的黑衣骑士正高悬于棋盘之上。伊利扬·纳塔斯双目紧盯棋盘,心中一片冰寒,就连思维都为之凝结,直到罗伯特·基里曼缓缓开口。
“人人都有弱点,但是,我必须承认,对于某些人来说,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如精神上的那样行之有效。”
“总有人能够无视血淋淋的刀刃,以及药物造成的感官敏感,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妨尝试一下另一种造成疼痛的方式。”
“我不会详细说明,因为这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因此弱点也不同。”
“有人的痛点在于不幸的童年环境,有人的痛点在于失败的爱情,或生理上的某种缺陷。再不然就是尊严的丧失,物质的匮乏,对当前环境的不满与痛苦.”
“也有些人陷于过去的境遇无法自拔,战败,眼看他人牺牲却无能为力,这些都是常见的精神方面的顽疾。总得来讲,可以归结于面对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自我愤慨。”
“因此,在进行了详细的观察以后,如果你有心要在这方面下功夫,那么就对症下药吧。”
基里曼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异形,满意地从后者脸上看见了一种熟悉的苍白。
他又看向卡里尔,后者则平静地将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使其在黑白棋盘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黑衣骑士冲向他的敌手,将其轻而易举地彻底击溃。
“大人.”伊利扬·纳塔斯以颤抖的声音缓缓开口。“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卡里尔终于抬起头。
“这取决于你能给我提供什么。”他不紧不慢地说。“不用我多说,伱大概也明白为什么我单单从你们中将你挑了出来,而不是其他人。”
异形浑身僵硬地看着他。
卡里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地用手指敲了敲棋盘。
“我们的这局棋已经快要下完了,正如我们前往索萨的航行将走到尽头一样。所以,正在你脑子里,透过你的眼睛观察马库拉格之耀,观察我们的那个人,到底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基里曼从他的椅子后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将已经数千年没启动过的门锁降了下来。以原体的敏捷性来说,他要做到这件事仅仅只需要一秒钟,但他却刻意地将步伐放的很慢。
然后,他便回到了卡里尔身后,握着腰间赤诚短剑的剑柄,双目亮如夜晚时分划过天空的璀璨流星。
伊利扬·纳塔斯一点一点地借助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它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正在颤抖,但它依旧怀揣着一种古怪的、视死如归般的决心做到了这件事。
灵能之光紧随其后在眼中亮起,不消片刻,属于伊利扬·纳塔斯这个灵族的恐惧便彻底从它的脸上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优雅,谦卑的恭敬,以及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首先,我要向您道歉,大人。”它恭恭敬敬地鞠躬,如此说道。“但您大概也清楚,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绝非狂妄自大或愚蠢至极之人。”
“我看你是兼而有之。”基里曼冷冷地说,语气缓慢且危险。“所以,你这个藏在同族脑子里的懦夫到底有什么事?”
‘懦夫’叹了口气。它转向基里曼,然后再次鞠躬,对他问候,道歉,解释,一气呵成。
“也请您原谅,神之子,但我也并非是懦夫。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来让二位注意到我,实在是无奈之举。我必须要有一个机会,能在你们抵达索萨以前和你们进行一次交流.”
“那么你一开始为何不来?”基里曼嘲笑道。“为什么?是不敢吗?拦下一艘船,停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然后留下几个倒霉鬼传递信息,自己则躲回去操办他们的葬礼?”
“不,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此事。”它严肃地答道,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卡里尔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着接受了它的请求,于是它方才继续进行解释。
“这些可怜又不幸的使者们已经向诸位介绍过他们自己了,他们,以及我,都来自一个新生的势力,死神军。而本人正是他们提到的艾尔德拉德·乌斯兰”
“先知?”基里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