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摧毁了重要的脏器与脊柱,只要沙奈尔想,他完全可以顺势剖开战犬的胸膛,动力剑会帮助他非常顺畅地完成此事。
但是,就像我所说的那样,他喜欢折磨,于是他慢慢地拧转手腕,想从那张年轻的面孔上看见更多痛苦
那个战犬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冲向前方,让动力剑对自己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但也顺势用链锯斧咬开了沙奈尔的脖颈。
他们一起倒在地上,我们都能听见沙奈尔受伤的叫声,以及那战犬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濒死呐喊。
“为了安格朗!”
他嘶吼着,用链锯斧、拳头和牙齿把沙奈尔的脑袋从脖子上弄了下来。
他赢了。
而沙坑的主人对此非常不满。沙坑的主人叫扎德卡尔,过去曾是一位头脑清明的指挥官。至于现在,他是个嗜血的疯子。
有需要时,我们就把他放出去,让他杀光我们的敌人并在他开始杀我们以前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在没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时刻徘徊在这个沙坑旁边,让人进来打斗。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踏进这黄沙,但重头戏永远是阿斯塔特对阿斯塔特。据我所知,他在这里做了很多令人作呕的事我们抓了许多俘虏,都浪费在了这上面。
战帮内有许多人对他不满,但我的主人塞拉法克斯没有对任何一种不满的声音予以回应。
因此,就目前而言,疯狂的扎德卡尔仍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盘踞在这里,随时随地宣泄他的嗜血欲望。
我看见他跳进黄沙,在‘之后’到来以前,我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打算转头离开。我看够了,我本打算来这里合理合法地杀几个野兽人,在一对一的单挑中把它们放干血。
这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做到的事情,但我自己也必须小心,它们毕竟是黑暗的宠儿.我没想过要来这里看几个阿斯塔特被杀死,无论他们是不是我的兄弟。
“你要去哪?”
在那个扎德卡尔的咆哮声以及血肉飞溅的声音中,奥拉蒙如此问我。我没有理他,只是径直离开。
时至今日,我与我的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兄弟情谊仍然存在,但只存于少数人之间。更多的人,例如奥拉蒙、沙奈尔或扎德卡尔这样的人,他们都已经变了。
他们不会伤害我,也认识我,听从我的命令,甚至是讨好我,但那不过只是因为我的地位。换句话而言,军团时代的遗产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对于此事,我唯一的安慰是帝国方面也差不多。直到目前为止,我所见到的每一个阿斯塔特都是那所谓圣典的产物。
他们从未见过帝皇,却可以高呼为他而战,实在可笑。
我一路向上,沿途见到了更多扭曲的事物,例如被铁链所束缚的恶魔,在拐角处窃窃私语的巫师,舔舐着血肉的穴居人怪物
如果不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学会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恐怕我会非常痛苦。
而真理之刃号内部留下来的一部直达主舰桥的升降梯也以机械的方式安慰了我——至少它仍然是我所熟悉的模样。
我感谢着它,踏进了主舰桥。不像是我记忆中的那样,这里空无一人,没有忙碌的船员或机仆存在。相应的,需要他们操作的仪器也都被摧毁了。
这艘战斗驳船如今并不需要仪器来运作,它已经成了另一种生命形态。
不信的话就看看这主舰桥吧,看看它的黑暗,以及那些挂满了观察窗的符号、物件与半死不活的恶魔。哪一条船能以如此事物装点自己的舰桥?
我低着头走向黑暗中的王座。
“啊,你来的正好,贝洛。”我的主人塞拉法克斯兴高采烈地说。
我有点疑惑——他平日不是个非常高兴的人,或许过去是,但现在绝不是。
他曾经是我的连长,一名骑士队长,一个标准的卡利班人,满头红发。卡利班之乱发生以前,他就在指挥我了。在那之后,我们也仍然并肩作战。
至于现在,他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去介定的人。他变得更高大了,那头红发变得像是火焰一样燃烧,连带着他的半边脸也同样如此。
这标志着他接受了诸神之一的赐福,由此得来的变异在我的兄弟们中被视作力量和权威的象征.
我为此感到悲伤,我服从他是因为他是我的长官,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如今效忠的对象。但他们不同,至少大多数不同。
他们效忠他只是因为他拥有力量。
或者说,塞拉法克斯的万眼战帮拥有力量。
多年的劫掠积累下了一支拥有两百多艘战舰的庞大舰队,对诸神的虔诚与献祭换回了诸多赐福与有用的知识。每一个可以深入亚空间的人都听过我们的名字,哪怕是恶魔,也会认识我们。
我为此感到骄傲吗?
“快过来,我的朋友。”
塞拉法克斯对我招招手,王座上的他被书籍与银色的护身符所环绕,他脚下的阶梯上遍布蓝色的符文与法阵。我谨慎地看了看它们,确保自己有下脚的位置才走到他身边。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块虚幻的脊椎骨。
“这是什么?”我问。
“我们撒出去的探子之一”塞拉法克斯笑着回答。“还记得利昂娜·德·拉尔吗?”
我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一个女人的脸缓缓浮现。诚如塞拉法克斯所言,我们拥有很多探子,遍及星海之间为我们提供信息与情报。
通常情况下来说,他们会保持忠诚与诚实很长时间,直到他们认为自己拥有了可以和我们分庭抗礼的力量。
这种事不算少见,而我们总是能从中获利——说真的,杀了他们不算难事。把他们的积蓄、力量与灵魂连带着一起送给诸神或恶魔更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是的,我们养的不仅仅只是探子。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