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了,修炼还在继续,而且才是一个开始。
修炼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化,由原来的浅水处变成深水处,由原来流水缓慢的地方变成水流湍急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沈笑是在离瀑布一里之外的水中,三个月后,便已经来到了离瀑布不足半里之处。
水中的冲击力不断增加,沈笑也随着冲击力的不断增加而使出更大的力量挥刀斩刀。
现在他的头已经能彻底没入水中,但却不能在水下停留多少时间。每次沈笑挥上两三刀就必须冲出水面换气,而后又猛吸一口气再次沉入水底拔刀挥刀。
周而复始的做着最原始的动作,只是拔刀斩刀,然后又插刀拔刀斩刀。
没有什么花样,永远做着同样的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沈笑枯燥无味的一度想放弃修炼。他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暗骂许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会不会教人修炼。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愚蠢的想法,这样虽然辛苦,但和他当年流浪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也羞于出口,当初给许三夸下海口,说什么困难都不怕,什么苦都能吃,如果被这点困难打击,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叫许三一声哥哥。如果现在退却岂不直接羞死了。
不断的忍受痛苦和无聊,不断的拔刀挥刀,到了最后他的拔刀、挥刀、斩落、插刀,然后再拔刀就成了习惯了。刀飞了,不用许三催促他立即自水中拾起,人倒了,他立即站直,水进嘴里了,他顾不得吐出来就又是一刀斩出……
拔刀的次数不断增多,由最初的两个时辰挥刀不足百次到了最后的五六百次,斩落的速度也在不断增快,由最初的在水面只能斩入水中尺许到了最后水底一刀落地。
身体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想当初跟随许三踏上逃亡之路时曾经被冻得差点丧失生命,现在就是在刺骨的冷水中浸泡两三个时辰也毫无惧色。原来柔弱的皮包骨般的小身板,现在肌肉疙瘩已经悄悄隆起,青筋崩现。整个身体虽然不是特别坚实,但是却呈现出一股坚韧的流水线条。男子汉的刚阳之气缓缓的已经抬起了头。
每每看到沈笑的修为不断提升,许三就会高兴的笑起来,仿佛提升修为的不是沈笑,而是他自己。
苦,并快乐着。许三和沈笑都是。
已经阳春三月了,整个西荒,冰封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大地开始复苏。积雪融化,万物发芽,条条雪水汇成的小溪终变河流,经过沟壑、进入平川,浸润地下的种子和干涸的树根,催着嚷着让其发芽成绿。枯寂的大地露出了一抹抹绿,狞峥的黄沙下的土地上,青青的草芽探出了头,尽量掩饰起了曾经的无情渐露柔情。脱净外装的树木也挂上了一片片叶,显得温柔起来,不再裸露身体,即便是风也似乎不再那么嚣张,似乎不忍伤害这天地间的轻柔。当拂过片片绿时,似乎被绿的温柔轻抚安慰了狂暴的情绪,不经意间柔了情,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行,轻抚大地绿的妆,柔的服,欢颜而过,留下的是日日长高的草、天天变大的叶。
山外如此,山内更是焕然一新。
这连绵不知几万里的大山之中,在春的召唤下更加生机勃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