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兄弟好几年,崔颢的好兄弟陈平并没有按约前来深圳开发房地产,而是将北京的房地产业务移师海南,导致遭遇海南1992年的房地产危机,得知消息,崔颢决定去北京去看望自己的好兄弟陈平。
这一次的北京之行,他带上了妻子牟美丽。婚后多年,牟美丽一直没有生育,甚至连怀孕的迹象都没有过,崔颢决定趁这次北京之行找个好医生查查原因。
分别8年之后,曾经的患难兄弟陈平还是那样,瘦瘦的,只是镜片后那双眼晴越发犀利,口舌越发利索,谈天说地无所不知,尤其喜欢谈论内部消息,故弄玄虚地透露一些所谓的高层的政治斗争情况,让崔颢感觉到一丝不快,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在时代大潮的熏陶下已开始慢慢蜕变,但他特别明白他此行来北京的目的就是来看望兄弟的,兄弟再大的变化他都能适应,在他心里有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是:这个兄弟是自己的恩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淡薄了对兄弟的情分。
好在陈平在这次海南房地产危机中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尽管没有全身而退,倒也无关痛痒,得以回师北京重新发展。这让崔颢心中十分宽慰,来时的一路担忧与乌云一扫而光。
在北京盘桓了几日了,陈平陪着看了一些景点,吃了一些特色菜,看了一场京剧,确实尽了地主之谊。崔颢夫妇也不好意思再住了,就向陈平告别了出来。临行之时,陈平意味深长地叮嘱崔颢,趁深圳关外地价不高,能圈点地最好。崔颢正有此意,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崔颢想起此次北京之行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为牟美丽检查不孕的原因,就打了个车,直接奔地潭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自然少不了一通这丫哪丫的检查,折腾了大半天才等齐了检查结果。医生的话不禁让崔颢心浮气躁起来。“我说,你这位小哥哥,你妻子的情况很不乐观哦。她呀,刮宫太多了或者是刮宫的医生技术极不专业,宫壁受损严重,以致受精卵无法在宫壁着槽,自然就怀不上孩子咯。你妻子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好办法,先吃吃药看看情况吧”。
一旁的牟美丽自然全听在耳里,现在轮到她一声不吭了。
崔颢强忍着,没有发作起来。他想医生是不是搞错了?自从结婚起,一次都没有怀孕过,哪里来的人流刮宫?牟美丽呀,你有多少事瞒着我呀?
听了医生的诊断,崔颢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他决定明天不回深圳了,他要为牟美丽再找几家大医院看看。
牟美丽自知再也无法隐瞒,当天晚上就向崔颢坦白了自己在结婚前就怀孕二次,是在小诊所做的人流手术的事实。
这一次,崔颢竟是出奇的冷静,没有吼,也没有怒斥牟美丽,照样吃饭、睡觉,又一路返回。
其实,他是在反思自己的婚姻,在艰难地做着决策,他内心里的挣扎、痛苦,谁人能够体会?
回到宝安区大坳草青青建材公司后,崔颢沉默了好些天。当牟美丽再次庆幸自己又侥幸过关的日子,崔颢的邀约来了。
这一天晚上,崔颢难得这样早就回到家里,往常他应该还在建材公司忙碌,但今天他已早早地在饭桌旁等着牟美丽,桌上散放着一些纸张资料。
“牟美丽,你现在不要忙吧,我们好好谈谈”,崔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