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晚没有立即接话。他又何尝没提前做好准备,昨日朝政散会,当他被叫去内府的时候,他已经料到大哥会同他翻脸的行为,所以才让逢乐官赶紧往溱水河岸去布置应对之策。
但大哥夏侯楙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一如既往的沉稳老道,只是忧心忡忡地指责他几句,然后说出了大司马即将接管关中防线的局势。这个消息让他无奈又忐忑,无奈的就是大哥不与人争处处隐忍的态度,忐忑的是大司马向来觉得夏侯家的人都是靠着祖业光辉在混生活,自己如果想在大司马的桌子上讨一杯羹喝,可能有些难度。
所以他不能跟大哥夏侯楙闹翻,这个大哥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皇亲贵胄武皇帝的驸马爷,就这个头衔足以抵挡当朝生杀大权。
“你也跟了我这么久,没什么好隐瞒你的,大司马这一次来长安,远不是防守蜀汉这么简单,而是要收回关中防线的外亲权利,新皇上自从登基以来,对文皇帝的政策越来越偏颇了,我们这样的外戚也越来越不受重视。”夏侯晚说到。
“如此的话,按照当前的进程,大司马已经完成了司马家的勾兑,这次来长安就该对夏侯家和郭家进行勾兑了。”逢乐官延伸了一句。
“就怕来的不是勾兑……”夏侯晚抬起眸子,看向远处的山峦,那山峦上刚弥漫了一抹低色度的旧红,朦朦胧胧让人情绪低迷。
逢乐官没有说话,他心里知道夏侯家和司马家在曹真心里是有差距的,其实不止在大司马曹真心里有差距,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司马家已经逐渐要盖过这些曹魏开国世家的风头了。因为司马懿赫然位列辅政大臣,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太阳才从东方透出半张红脸,逢乐官收拾好了杯具走上前去,“主人,今日要去城门迎接大司马……”
“迎接大司马不必着急,现在没有信使的话,他就一定会避开午时三刻,我们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倒是刚刚说的事情,你也替我想一想吧,又到了该出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