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样样都不如我，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在旁人脚下臣服？臣服于样样都不如我的人，只做个名义上的公主，我不服！”

听到女儿斩钉截铁的我不服，李显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不服！

或许母亲那时候就是不服。

母亲不服这世间只有男人能做皇帝。

所以她为了证明自己，为了权势帝位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又处死了许许多多挡了她路的人。

不服！

“裹儿，你果然脑生反骨，就不是做下位者的料。”

“父皇当日把你裹在怀里的时候就想过你未来会长成什么模样。”

“我想过你会陪我做个流放的苦命郡主，也或许是个陪我一同上路短命的可怜女儿，也幻想有朝一日我重回长安，你能做个受尽宠爱的公主快活一辈子。”

唯独没想过……做女皇。

“你若是做了这个女皇，你可会放过你的兄姐们？”

为了皇位杀兄杀姐算什么？母亲不仅杀兄杀姐，更是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可见这皇位的可怖。

人为了这个位置会变得比虎狼之辈还凶悍几分的。

李裹儿听他有些希翼的问自己能不能放过自己的兄姐，也懂了他的顾虑，语气轻蔑：“父皇，女儿不是弑杀之人，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些摆设罢了，有什么值得我忌惮非要杀之不可的？”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韦皇后，意有所指的看着李显：“反而是我，父皇，若是换作旁人登上那个位置，谁能容得下我？”

见他眼神闪躲，李裹儿只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们皆不如我，所以他们会害怕我忌惮我，侥幸登上皇位也只会终日惶惶不安，无时无刻不想杀死我以除后患，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睡个安稳觉。”

“父皇，女儿说得可有半点不对？”

最后这话像是敲打在李显的心上，撕开了一切的伪装和粉饰太平。

是啊，若是换作旁人，谁能容得下自己的这个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