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阿虫只能是绕来绕去,因为他要走一个超远的路。而曰本的警方还在加大力度搜查阿尔伯特的行踪。
车上,阿虫把一个手机递给阿尔伯特:“你最近丢三落四的,手机都落在我那了。”
阿尔伯特拿回手机,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阿虫思虑再三,终于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手机来了一个国内的电话,我帮你接通的。”
“嗯?说的什么?”阿尔伯特沙哑着嗓子问道。
“好像是电视台那边,说拍完今年的这部分,来年可能要进行节目改版,纪录片的节目......可能会撤掉。”阿虫如是说道。
阿尔伯特眼皮颤了颤,最后叹了口气:“娱乐致死的年代啊,谁会关注那些残忍的真相呢?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一路颠簸到了横滨,天色已经微微发黑。
阿虫找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海边。正规的港口,阿尔伯特已经去不了了。这是一个野港口,偷渡自然要从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开始。
广袤的大地和辽阔的海域看不到边际,只剩下阴暗的天空发出安静之极的躁响,还有此起彼伏的海浪击打岸边岩石的声音。
一阵凛冽的晚风,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多时,从大海上慢慢驶来一只小船,看起来在海上飘摇的样子。
“你先上小船,到了公海会有大船接应,直接送你回去。”阿虫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接应你的人,叫李承龙,是穿上的大副。钱我已经给过了,你就听他安排,就行了。”
“谢了。”阿尔伯特拿过名片,下了车。
阿尔伯特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的行李,甚至连个包都没有。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最开始一无所有的来,最后也得一无所有的离开。
“合作生涯结束了。再见吧,阿虫。”阿尔伯特迈着疲倦的步伐,从岸堤边向着海边走去。
阿虫看着阿尔伯特萧索的背景,忽然也下了车,从后备箱开始翻找什么。
余晖以尽夜将至,阿尔伯特一步步的走向深海,走向自己人生中的那边黑暗。忽然却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阿虫靠在车旁,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弹着跑掉严重的调子,唱着跑调更严重的歌。
这首歌真的是粗糙极了,但是歌词却直白的过分。
“听个工人说,好久没有喝过可乐。听个商人说,今天该吃点啥呢?”
“听个保安说。他一月能赚八百多呢。听个小姐说,她一月八千真的不多。”
“听个要饭的说,他手机换过好几个。听个下岗的说,他呼机都还没用过。”
“听个的哥说,睁眼就欠二百多。听个警察说,我一年罚他几万多。”
“听个小伙子说,要找对象得先有辆车。听个大姑娘说,你没钱就别把我摸。”
“听个孩子说,妈妈我就要这个那个。又听个孩子说我好想有一个课桌儿。”
“听个歌手说,我一首烂歌火遍全国。听个评论家说,你写的是什么烂。”
“听个破导演说,拍戏只为潜规则。听个烂演员说,想要成名你得舍得。”
“听个摄像师说,无房无车无存折。听个卫视领导说,广告都比纪录片好播!”
“听个傻子说,那疯子摄像师叫阿尔伯特!”
一首歌让阿虫那个破锣嗓子唱完,却破的让人无言。
阿尔伯特摆摆手:“回去吧!我以后一定当个唯利是图、骗钱骗色的人!真的!还有我再给你补上一句歌词,‘听个帅哥说,哪个智障唱这首破歌?’哈哈!”
话音落下,阿尔伯特再不犹豫,直奔海边停泊的小船。船上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趁着黑灯瞎火的用日语问道:“谁啊?”
“坐船的,李承龙吗?”阿尔伯特走了过去,递出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