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每每数落他,你天天瞧不起这个那个,我看人家沈清风比你有文化,要不然为什么别人那么火?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
王子虚说,你这是以成果论。并不是成功了就一定有才华,反正我没有在沈清风的书里看到任何有益成分。
妻子翻了个白眼,说,成功了不一定有才华,但一定有钱。不成功一定没才华。
王子虚无法反驳他。
沈清风坐在沙发上,高高翘起二郎腿,跟宁春宴拉家常。
“你也是西河人,我也是西河人,不过你是省作协会员,我是市作协副会长,以后工作上还是要多沟通交流,以便更好地服务好作家朋友们。”
宁春宴咯咯发笑,笑完后说:“我是个散淡的人,不太擅长搞领导工作,你要和我交流,我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她这回答得体又温柔,但藏着软钉子。沈清风见美女不感兴趣,又新起了一个话题。
他又说:“我们都是天南海北全国乱飞的人,今天忽然碰到一起,这怎么不是缘分呢?是缘分就要喝酒,晚上去我民宿,请你喝酒,免费让你住民宿,走的时候,给我们墙上签个名就行。”
宁春宴又婉拒了他的邀请,说她想回家住,陪陪爸妈。
沈清风惊讶地说,宁才女居然还没把爸妈接到大城市去吗?我在全国各大旅游城市都有房,爸妈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有时候我都找不到他们。
宁春宴淡淡地说,我哪有沈总有钱呢?
接连碰了几个钉子,沈清风不知道说什么了,办公室也安静下来,时钟的声音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王子虚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揽下那个活计,不得不被迫坐在这里。
以前他对文坛有过很多幻想,没想到文坛以这种突兀的方式,直观地走到他面前。
一个是畅销书作者,一个是纯文学作家,大家在西河第一号笔杆子的办公室聚首,都是代表性的人物,现场的空气却如此令人难熬。
他开始祈祷,希望那位小房快点给他打电话,将他拯救出这尴尬的氛围。
“对了。”沈清风刷着手机,忽然偏过身子,说,“宁才女知道我们作协的林峰不?”
林峰这个名字,让王子虚迅速直起身子。
宁春宴说:“好像是写报告文学的吧?他在《小说月刊》上面发表过小说,我记得。”
沈清风说:“对,这个人一直有点装。不过昨天出了一档子很好玩儿的事。”
宁春宴歪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沈清风接着说道:
“他昨天到一个单位去检查,跟一个办事员喝趴下了,回家发癫,被他老婆赶出家门了,在街上背李白的《行路难》,你知道不?”
宁春宴瞪大好看的眼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