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隽语重心长,“高门子弟确有长处,但不可否认寒门庶族亦有出彩人物。”
白隽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白旻如今这点小毛病,是因为他的教育偏差导致的。
国公世子要继承家业,要维护权威,要代表家门对外交际……这一切,导致白旻一直被困在他的圈子里。
白隽这一支若是一直被困在长安,自无不可,但现在形势变了。
白隽:“并州大营上层军权依旧被高门把持,但你可知有多少中层将官出自寒门庶族?”
军功,是寒门子弟实现阶层跃迁最为直接且有效的途径。尽管这条路并非绝对公平,但相较于文官体系,它至少为寒门子弟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并州大营抵御边患,战事频发,细论起来,中下层比快要固化的南衙将门还要强些。
白旻躬身谢过白隽教诲,“儿子明白了!”
人皆有偏好,但为了大局,装也得装出一个礼贤下士的模样。
看在白湛的面子上,白旻大张旗鼓地派人给杜乔送去一份丰厚礼物。
送往的地方不是馆舍,而是李宅。杜乔已经提前搬到了这里。
李君璞此时正坐在堂前,一丝不苟地用布巾擦拭着剑身。衔蝉奴和锦斑奴一左一右地趴在他脚边。
院子里,李弘业正挥舞着一把长枪,虎虎生风。
杜乔对兵器并不了解,只注意到剑鞘和剑柄的样式、颜色,与李君璞往常用的那把有所不同。
李君璞注意到杜乔若有若无的打量,缓缓将剑身横举,说道:“这是我大哥的佩剑,北征时用的那一把!”
军武中人不可能只用一类武器,甚至固定只用某一把兵器,因为现在的锻造和保养技术,压根跟不上。遑论某些有收藏癖好的人。
如今,李君璞手握李君玘北征时的佩剑,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杜乔原本说的是待李君璞出征之后再搬过来,如今急急慌慌入住,自然是因为去了一趟白府,周围打探的人不胜其扰。
毕竟其他白家座上宾说起来都有些身份,唯独杜乔,位卑职低,实在引人注目。
杜乔也怕有人深挖下去,在此时注意到红薯的事情。
杜乔在李君璞身旁坐下,问道:“玄玉,你和云内还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