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的身边可能出了个有意思的“怪物”。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瓦特曼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拿着报纸上的报道,一边兴奋地对着评委们大喊“Wunder(奇迹)!”,一边准备给第二个倒霉蛋写信。
这次他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评委们纷纷表示反对,外科学院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缺了他们就拿不到研究资金,最后受损的还是学院自己的利益。
讨论了数次之后,瓦特曼顶住了压力没有妥协。他似乎看到了外科的未来,准备拿卡维去冲一冲学院内部的迂腐之气。
写的依然是封劝退信,并且很明确地把对方的手术拿来和剖宫产做了对比。内容看上去还有些花里胡哨,但读完就会觉得满纸都写着同一句话:“你不行”。【2】
很快瓦特曼的猜想就有了答复,就在三天前,自己的儿子又为他带来了一场阑尾切除术。
肝下变异、超长阑尾、癌细胞浸润、蛔虫,这条阑尾上贴满了诡异的标签,肯定能进表单。按评委们的意思是放到下个季度,毕竟这场例会已经有了剖宫产。
可惜瓦特曼不同意,他必须用一场胜利,把自己儿子缺席了剖宫产的难堪局面彻底扳回来。
为了给下届院长铺路,同时也为了拉拢卡维,他这次都没找评委讨论,就“含泪”找到了第三个倒霉蛋,又写了一封信。【3】
然而这还不够,因为在他做决定之前,伊格纳茨还说了另一台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手术。姑且算作是手术吧,虽然没有观众也没有手术台,但毕竟那人身中四刀还浑身是血,并且在某个年轻人的手里成功活了下来。
三台手术,整整三个倒霉蛋,彻底砸碎了例会评委的权威性。
评委会小组从没想过自己需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出尔反尔了三次......
“你们这些老顽固!我把自己的鼻整形手术给改到了倒数第四的位置,你们还不满意?还觉得这些手术不够资格?”
瓦特曼痛骂了他们一顿,但很快就隐藏了自己想要改革的心思,转而用病人的水深火热来进行抨击:
“你们顾念那些医生的感受,顾念学院的资金和某些zz上的利益,我都懂。但你们有没有顾念过在产科病房等待死亡的难产产妇们的感受,有没有感受过死在敌人刀下的军人们的感受!你们还是不是医生?你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于心何忍???”
在道德的拷问下,瓦特曼的手里很快就多了第四和第五封信。
第四封本来也是个老油子倒霉蛋,但艾丁森为了大局站了出来,主动去掉了自己的完整扁桃体摘除手术。
他的牺牲也不是全然没有回报的,帮助下届院长本来就很值得,还维护了某些人的利益,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样子,实则两边都讨好,谁都没落下。
瓦特曼当然不会忘记他的“贡献”,不仅让他拿着手术上了新风向,并且转手给了一份《李斯特的新观点》,让艾丁森打了改革的头阵。
第四封信被丢进了垃圾桶,但第五封信还是寄了出去。【4】
这次是个幸运儿,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因为他被特邀选进了下午的手术表单。虽说手术汇报的时间非常紧,但挤一挤总能挤出些的,何况此人的气切术从头至尾也就做了3分钟,确实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他的存在至少能为卡维的两次气切做个铺垫,尤其是第二次,那绝不是一个正常外科医生能做出的操作。
改革需要契机,更需要勇气,为了能促成改革,瓦特曼得罪了不少人,还不得不和卡维做交易,真的太难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院长办公室,手里是一份刚写完的医学院入院申请信,心里满是这半个月的心酸和对下午外科手术汇报的期待:“我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把老脸都卖了,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表现,别让我失望啊......”
......
等卡维和伊格纳茨回到会议厅的时候,汇报已经来到了第二场的开篇。
台上是圣玛丽医院的另一位外科医生霍奇:“我是费米医生的同事,主要做的是颌面部整形手术。上午的例会里费米医生那台手术我也有参与,本来想学瓦特曼院长给病人重塑鼻子,但很可惜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他挠了挠头,无奈地笑道:“我们真的尽力了,病人没能熬过那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