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有种预感，她将要一无所有了，即便她已做出选择，即便她已做出了牺牲。

“我爱你，曾经是，现在也是。”

“我满足于这份爱，从你身上取得我想要的，又将我所拥有的献给你。我们在林间搭起了爱巢，能够阻挡风雨，直至天空让我看见了它。”

“我无意去往本不属于我的高空，但风却将我卷走，让我看见了被雷霆焚毁的树林。我便知晓了，我终将随风而去，然后在雷霆中化作灰烬。”

撕咬变作了细密的亲吻，但撕咬尚有鲜血的温热，可离别的吻却是那样的冰冷。

“比起被命运左右，我想要自己做出选择，即便它们终究会走向相同的终点。所以，抱歉，约定大概是要落空了，结契的事情想来也是不可能了。”

灵予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的不守承诺，冰冷的陈述换做了轻松的语调，她知道自己应当改变不了什么，但她却想着，如果要道别的话，一定一定要留下笑容，即便这抹笑容也终将会被忘记。

“再见了，银竹，忘记我吧。”

灵予又往前靠了靠，把脑袋伸过去，与想要转头看过来的银竹吻在一起。

那应是极深长极绵密的吻，可她们却像是最初时那样，生疏地试探着，然后是神魂交融，这是她们第一次走到最后一步，却并未像她们所想象的那样，在结下婚契之后，彼此珍爱着分享着一切。而是如同掠夺一般，被夺去了一切相爱的记忆，然后焚化，变作了灵力，重塑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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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幸福，我的爱人。”

灵予松开抱紧的双手，从陷入迷茫之中的银竹身边离开，看向了坠入琉璃海中的槐胤。她已经完全变作了怪物，她将自己血肉剥去，露出森森白骨，而白骨又被蔓延的血肉吞没，伸出怪异的触角肉瘤，就像是花海中的人，但最为骇人的还是她的腹部，那里孕育着足有她身子大小的肉瘤，撑开的肚皮已经显现出核桃般的纹路。

“我不会堕入轮回！”

她嘶吼着。

不堕轮回不堕轮回不堕轮回轮回轮回轮回……

腹中之物重复着。

“我会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