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莫不是不了解你这位表妹,”景晔反唇相讥,道:“以她的性子,能乖乖坐看这次议亲成功?身陷囹圄——她不让旁人身陷囹圄就不错了。”
姜雪无言。
若是以前,她相信以卢琼双的本事,能将亲事完全搅黄。
但现在外祖父病着,卢琼双虽然离经叛道,但她本心纯孝,即便再不愿意,若是外祖父的意思,她此刻也不会轻易违抗。
此事还是需要另想他法。
姜雪细细思虑半晌,突然开口道:“我想去寻崇焕。”
她定定看着景晔,道:“此事无论如何绕不过去崇焕这个人,一则为着查明真相,我们早晚得同他有交集,二则,我想替琼双拦下这门亲事。”
景晔盯着姜雪,问道:“如若崇焕也是局中之人呢?周狄是他的座下客,难道崇焕便不能是受他人指使?你眼下去寻他无非打草惊蛇。”
姜雪摇摇头,道:“顾不得那许多,如若等周狄他们真将通敌叛国之事坐实,北奚兵马由冀国边境运到了乾国,崇焕就真要被冤死了,到那时相府也难脱干系。”
景晔道:“你可曾想过,如若崇焕真是被冤,此人冤枉崇焕,是什么目的?”
姜雪静默,只带着探讨的眼神看着景晔。
景晔又道:“换个问法,你觉得,崇焕如若被冤杀,冤枉他的人能得到什么?”
姜雪想了想,道:“我想过这个问题,然而,除去私仇的可能之外,崇焕身上最可能让人有企图的便是兵部之权。但如今,掌管兵部之事已经要移交到我皇兄身上了,此人图此,已经是不能为。”
景晔笑了笑,道:“你如何知道,你皇兄真的能坐得稳兵部?”
“皇兄在北境军中多年,”姜雪斩钉截铁道,“行军打战调兵遣将,他不在话下。”
“公主兴许是不知道,在军中为将,在京中为君。”景晔斜睨她一眼,又伸手端起茶壶给她空置的杯中添了茶水,又接着道:
“行军打战,调兵遣将,是将者之职。但兵部掌管的是武官选用,军械军粮,下达为君者之令,同你皇兄此前之职并不相同。”
“但军中之事,统归不离其宗,”姜雪道,“皇兄接掌兵部只需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