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想要壮大或是往上爬,各凭本事。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但绝对不包括通敌叛国。
这是她的底线。
乐安孙氏、陈留王氏等家族,平时不显山露水,暗地里却吃里爬外与西戎有勾结,哪怕这几个家族会牵扯到陆翊的身世,也必须尽快查明原委。
至于为什么要让朝廷去查?不但是要提醒萧文辉,昭武阐禹的手已经伸向大昭内部,还要通过这件事去测试李光复的背后是不是昭武阐禹。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是陆翊?以及他表妹身上的情毒是怎么回事?
所有逻辑都说不通,若表妹真的因妒生恨,通过自己的母亲拿到市面上都没有的毒药,想要借此机会控制陆翊,让陆翊离不开她,那也应该是准备好类似于阴冰蛊虫的蛊毒,而不是情毒。
若是换一个角度,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测试或者是确定她与陆翊的关系。
不管乐安孙氏、陈留王氏被谁钻了空子还真的通敌卖国,既然大概率都与昭武阐禹脱不了干系,那便先交由朝廷去处理,至少明面上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以为她不知道此事,也跟陆翊没什么关系。
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宦官专权的那条路便不能用了。
萧清瑶摆了摆手,示意黑影离开,而长靖早在黑影出现时便很有眼力见儿的退下了。
房中仅剩她一人。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角,萧清瑶半瞌着眼,在心中复盘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和人物关系,千丝万缕。
赵震霆推门进来,慢慢转进屏风,便看到萧清瑶靠在床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想到今天早上接旨前发生的事和方才回来后,在垂花门前遇到的人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奴婢玉莲参见驸马。”
与早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两个宫婢不同,玉莲穿着公主府特定的侍女服,严严实实中规中矩的朝他屈膝行礼。
“免礼。”赵震霆回道,正要举步离开时,却见规矩行礼的玉莲跪倒在垂花门前的走廊处,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奴婢斗胆替玉兰和玉菊向驸马请罪,请驸马责罚。”
“送走,便是责罚。有什么问题?”
大概是赵震霆回答的太直白,让一向稳重的玉莲都觉得诧异,根本反应不及,只觉以头触地的额头处一片冰凉,直达心底,“……驸马。”
她见赵震霆说完这句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眼瞅着他就要错身离开,下意识的伸手攥住赵震霆的衣摆,在感受到衣摆被人强行抽离,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和嫌弃的情绪直冲她而来,玉莲瞬间攥紧双手,紧到指甲深陷她手掌的嫩肉中。
她语速极快,又像是怕旁人听到般,“驸马,奴婢姐妹六人不过是圣上送到公主身边的……,身如浮萍,命如草芥,还请驸马开恩,饶恕玉兰和玉菊的不敬之罪,奴婢……”
话还没说完,脚步声伴随着眼前的衣摆一起消失在垂花门后。
赵震霆,那个传说中的驸马,比资料中所描述的还要冷漠无情。
想到方才赵震霆的态度,玉莲一阵苦笑,终于抬头起身,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内院游廊的尽头。
“……为什么,不肯给我们一条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