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尧知晓连芷昕一事以后,便觉得此事也该到有了结果尘埃落定之时了。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自然便是为了好好看清朝堂各官员的真面目。
毕竟人在如此大的利益得失面前,一定会不管不顾,显露出之前没有过的面目。
所以他便以此来利用起来探查。
而如今,探查完毕,他也已经心中有数。
那么此事,也就该结束了。
…………
翌日,金銮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群臣低垂的肩头。
气氛凝重仿若积雨欲来的阴天。
萧穆尧高坐龙椅,身姿笔挺,神色冷峻。
双眸扫过阶下诸臣,声若洪钟,打破朝堂死寂。
“朕此前所言,自身难孕育子嗣,绝非戏言胡诌,可诸位爱卿仿若充耳不闻,一意孤行,皆将矛头指向皇后,私下小动作不断,暗流涌动,这朝堂,莫不是成了诸位肆意揣测、搬弄是非之所?”
说罢,他大手一挥,袍袖带风:“既诸位不信,那便叫御医署所有御医即刻上殿,就在这大殿之上,为朕把脉诊断,朕倒要瞧瞧,非得这般大动干戈,诸位才肯信朕所言,收起那些腌臜心思么?”
言落,殿中针落可闻,群臣面面相觑。
有的面露惊惶,有的暗咬下唇,似已预见这场风波将被彻底掀开,再难平息。
须臾,一群御医身着素色官袍,脚步匆匆却又透着谨慎,鱼贯而入。
为首的院首,白发苍苍,眉眼间皆是岁月沉淀的沉稳。
手中捧着医匣,率先走到御案前,屈膝跪地。
后头众人亦整齐跪倒,齐呼:“陛下万安。”
待平身,院首上前一步,自匣中取出一方丝帕。
仔细擦拭双手,才缓缓伸出三指,搭于萧穆尧腕间。
他微闭双目,屏气凝神,神情专注至极。
额间皱纹随思绪起伏,似在捕捉那脉象中细微线索。
其余御医,依序排班,安静候着。
目光紧紧锁在老御医指尖与陛下脉象交接之处,神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换作旁侧一位中年御医接力把脉。
他手法娴熟,指尖轻按、挪移,时而轻点下巴,似在印证心中判断。
整个大殿,唯余衣袂摩挲、浅浅呼吸之声。
群臣翘首以盼,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御医们一举一动,犹如等待命运宣判。
紧张氛围仿若实质化绳索,缠紧众人咽喉,叫人喘不过气。
接下来,御医们一个接一个上前,神色庄重,手指搭在萧穆尧腕间,如肩负千钧。
时间仿若被拉得漫长,每一次把脉,都似在叩问命运,殿内唯余凝重呼吸交织。
待最后一名御医躬身退下,阶下诸臣心已悬至嗓子眼。
院首上前,双膝跪地,头颅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