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日,他拥她入怀,她心中默念:阿城,我相信你不是庸才,我相信秦家忠肝义胆,满门豪杰。但愿,我的选择是对的,我等你回来。
那年春日后,她与他,相隔万水千山。
老天爷呀,此一别,当真是终身分别吗?若时光能倒流,她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呢?
如果当年她没有为秦子城求情,拿定主意不许秦子城离开,会怎样?威北侯或许依然守不住布防图,威北侯或许依然带兵包围云州,可秦子城在京中,事情就有许多转圜余地。
如果当年她没有为秦子城求情,执意留下秦子城,会怎样?秦子城或许终有一日会发现他质子的身份,秦子城或许会多些心事,可秦家有个好歹,她能护住秦子城,秦子城不会有性命之危。
唉,罢了。
如今再如何后悔,往事不可追,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阿城,你究竟是死是活。”
李嬅握着雷击桃木做成的护身符,喃喃低语,清泪落在“平安喜乐”的“安”字上。因着一直不曾洗去血迹,拇指摩挲挂绳时,挂绳末端有滞涩的触感。
“殿下,殿下。”
书房外传来叩门声,李嬅赶忙收起护身符,用没有花纹的丝帕擦了擦眼泪,才对门外之人说:“何事?”
“殿下,玲珑居照顾孩子的蔡嫂托绣菊来传话。”门外的甘棠答道。
“传什么话?你进来吧。”李嬅端正坐直,说道。
“殿下,阿宝不知怎么了,今日一直哭闹个不停,蔡嫂不得不托了洒扫院子的小丫鬟请示殿下。”甘棠走进书房,看了一眼窗下的信匣子,欠身一礼,语气颇温柔。
“哭闹?”李嬅不禁苦笑:“好端端,怎会哭闹,可是那孩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