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地发现,夙鸢的言谈中早已透露出超越年龄的灵动与聪慧,那份智慧和能力宛如高悬的明月,他虽仰望其光,却难以触及其辉。
最后离开夙府时,李元狐殷切地拉住兄长的手问道:“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没有下次了,直到你返回大邓之前。”李寒熙久久凝视东方,傲俊飞逸的眸光在一张伪装成下人的人皮面具下,也显得幽邃难言。
他叹了口气,然后蹲下来,握着李元狐的肩,一字一字道:“这次是为采购来的,来多了,就会惹人怀疑,对我们、对他们,都有危险。”
李元狐脸上稍作一愣,不自觉地抿起了唇,深深地点了点头。
日落夕阳,余辉映耀。
“夙府”二字流淌着粼粼的诱人波光,在李元狐身后,又有几个人走出来,一个乳母忽然道:“夫人,您就这样把老爷生前留下来的矿产给卖了吗?”
妇人道:“如今我母寡子弱,根本无力护全他留给我的矿产,与其守着那些冰冰冷冷的东西终日惶恐,还不如将它们托付给有能力之人。”
妇人回头望了一眼“夙府”,不由得十分羡慕:“如今这世道,并非所有女子都敢去经商。”
乳母:“夫人……”
妇人:“走吧。”
李元狐目送着那两人渐行渐渐远,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夙府”的牌匾。
夕阳的余晖柔和而纯净,轻轻洒落在他圆滚滚的脸上,他的眸子里似乎映出了夙鸢的身影。
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与慧黠,如同一道璀璨的金辉,穿透了他原本灰蒙蒙的心神,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也想牢牢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十二年来,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刻刀,深深地镌刻在他心里。
他想,夙鸢可能早就忘了那一日懵懵懂懂的小男孩了吧。
李元狐颓然闭上了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尽管“品花楼”的歌舞风韵翩然,美轮美奂,却半点也未能触动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