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尺素气了个倒仰,“这种王八蛋就不是人,给他们面子做什么?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她就不能替自己着想一下吗?”
张嘴劝人何其容易,计绯摇头道:“燕叔,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我们用自己的想法和经验来要求陈奶奶,这就有些不合适了,她比你大了二十多岁,你想想你那个年代是什么样的,再往前退二十年又是什么样的?况且我们可以靠读书和工作来改变思想,陈奶奶连老荷村十公里外的地方都没去过,外面的世界千变万化,始终与她无关,她又拿什么来改变自己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尺素默然。
荀西丛反而很能理解陈大妹,他自己出身富贵,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仍然深深受着家庭的影响。
在他读大学的时候,许佩棠和荀力峥生怕唯一的儿子不受掌控,承诺不离婚不吵架,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当时已经成年的荀西丛都没能忍住诱惑,被骗着从表演系转到了商学院,只是那两口子比较傲慢,懒得多装几年,很快就被他拆穿罢了。
对于一生困于一方天地的陈大妹来说,唯一的情感不寄托在儿女身上,她又能找到什么别的寄托呢?
夜里,计绯和荀西丛在阳台那个老地方晒月亮,也在聊这件事的解决方案。
“很难解决,”荀西丛无奈道,“人不自渡,天亦难助,我们不可能逼着她放弃对子女的牵挂,无非就是改善一下她的物质条件。”
很多人理解不了有钱人为什么会抑郁,理解不了穷人为什么把希望寄托于生一堆孩子,其实不过是因为现有的文明进程达不到人类可以追求精神富足的阶段,年轻人都在空虚中浮沉,指望一个农村老人可以达到逻辑自洽,真的是太痴人说梦了。
计绯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声地叹了口气。
入睡之前,计绯都在纠结这件事,岂料到了次日,她一不小心就撞见沈铭和郑蓝玉凑在一起,把陈大妹给堵了。
计绯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救命,你们一个学佛的,一个修道的,逮着一个无所寄托的老人家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