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载事平淡看着自己弟子脸上的掌印,看着李观一:
“好大脾气。”
周柳营道:“前辈不能这样算,是这小子主动挑衅咱们的。”
“怎么,宗师的弟子,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
屈载事点了点头:“讲得好。”
“但是,宗师的弟子,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他忽然踏前一步,气势磅礴化作海域,就要砸下去,李观一握着剑,就在这位宗师要出手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笑声一开始的时候还在宫门朱雀门的方向,但是下一句话转眼就是从百米外传来。
这个人似乎一瞬间掠过整个宫殿。
“哈哈哈哈,屈载事,你个老小子总算是来了。”
“欺负小娃娃算是什么事情?”
屈载事的手几乎要落在李观一等人身上,却被另一只手直接叩住了,一身武者装束的陈承弼站在李观一和夜不疑身后,兴奋道:“老夫等你许久了,哈哈哈,你来了,是手痒吗?”
他冲着李观一挤眉弄眼,然后看着屈载事,大喇喇道:
“不要管这几个小娃娃,老夫来陪你耍耍!”
“来,吃我一招,昆仑掌,雪原白蟒怒涛天!”
陈承弼身影瞬间踏步往前,然后一掌按下去,劲气旋转如同浪潮,分明是那一日和李观一闲聊玩水的时候提起的劲气变化方向,已经有了卷涛的三五分神韵。
屈载事皱眉,道:“陈承弼。”
“本座没有兴趣和伱玩。”
陈承弼放声大笑:“你没有兴趣和我玩,我有就行!”
他说着已是一招打出去,屈载事是宗师,但是眼前这个老者年轻的时候就是护国山庄有名的天才,一身近百年的功力,还是纯阳童子功,他不能小觑,身子一晃,众人眼前瞬间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只在极遥远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如同闷雷般的声音。
伴随着陈承弼的大笑,以及屈载事的冷声。
“既然想要打,那么本座就陪你玩玩!”
旋即剧烈的震动几乎掀起一阵狂风,整个天穹的云气都扫平了,两人且打且斗,不知道去了何处,周柳营看着天空的动静咂舌,道:“只知道天下宗师强横,但是竟然能这样……”
“不过,陈老爷子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
“也这样强吗?”
周柳营不由艳羡,道:“下次我送他点好酒,能不能让他教我一点好东西啊?”
“这样的武道境界,我学个两三下就可以了。”
夜不疑也同样羡慕,但是他还是冷静,先是道:
“天下绝世,满打满算也只有双手的数字,陈老爷子年少的时候就是名侠榜上的常客了,只是后来回到了宫中,没有行走江湖,一身武功多强,谁知道呢?”
“虽然肯定不如剑狂为首的前五大宗师,但是和这第六位比一比,纵然不如,也不会速败。”
“但是这是陈老爷子天赋无双,又日日苦练,还维持此身纯阳不破。”
“天下多少人,又有几人能有他们的武功?”
“而就算是他们的武功,面对有神将榜名将率领的大军,却也无可奈何,唯大军战阵,才是这时代的核心,顶尖武者,来去自如,可却也拦不住那十万大军!”
于是周柳营脸上的艳羡也慢慢消失了,他挠了挠头,道:
“是啊,我要是一辈子不娶老婆,不生个儿女。”
“我老爹会真把我抽死的。”
“还是算了,算了,武功这样难练,还是学兵家法门吧。”夜不疑维系了朋友的心境,然后看到李观一和那边的陈玉昀,陈玉昀冷静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李观一就会失去冷静。
他冷声道:“好,李观一,你也要参与大祭的比武。”
“到时候见分晓吧!”
他们离开了,李观一眸子冷淡,就在这个时候,青铜鼎剧烈鸣啸,李观一伸出手,却还是收回,而青铜鼎中气运如江河一般。
李观一双目看着那边的陈玉昀。
后者的气运落入李观一这里,可是站在这皇宫中。
他头顶的气运竟然又重新开始恢复。
似乎是从这陈国皇室之中,得到了补益,毕竟是一国之天下,幅员辽阔万里,气运磅礴,不是简简单单能有亏损的。
对于一个国家,一个刚刚掠夺三百里西域,气运鲜花着锦的大国来说,哪怕只是一部分微不足道的气运,也已足够雄浑。而此刻气运的变化,缘由于陈皇窃取李观一的命格气运,此一饮一啄,前因后果,实在妙不可言。
李观一垂眸,看到青铜鼎内气运。
彻底盈满。
李观一若有所思,陈玉昀因窃取自己的气运,反倒和自己产生了某种联系,如同盘中水,终究将归于鼎内,他呼出一口气,脸上神色仍旧沉静,和其余人告别,回到了宗卷室内。
陈玉昀则卸下甲胄,回到了自己居住之所。
屈载事很快也归来,这位天下第六宗师气度仍旧俨然,神色平淡,方才气势震动天阙的战斗,显而易见不曾吃亏,见到陈玉昀,只是道:“为何方才失态?”
陈玉昀咬牙道:
“我不知,只是见到他,就觉得心中难受烦闷。”
屈载事道:“你乃是天子之子,就是未来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