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焕?”
声音很小,但还是唤醒了楼道里敏感度很高的声控灯,周焕的脸跟亮起的声控灯一起撞进她的眼睛,他深邃的目光如有实质,重重地落在她身上。
“回来啦?”
周焕的声音很哑,哑得像是被粗砺的纱布磨过的,他撑着墙壁站起来,几滴水顺着他的刘海滴到鼻尖上,又落到地上。
甘甜这才注意到她湿透的头发和狼狈的衣服,他坐的那一小块地方,积了一小洼的雨水,和干爽洁净的楼道格格不入。
这场雨只有他淋到了。
“找我有事吗?”
这还是那次难堪的对话之后两个人第一次真正的交谈,甘甜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门口,思索要不要打开门。
周焕失魂落魄地站着,看着面前对他关闭的、没有想要打开的门,“没事。”
说没事,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那么站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大半夜跑到前女友家门口蹲着,肯定不会是因为闲着无聊。她不是个傻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是在和温寺相处吗?
甘甜想礼貌地寒暄两句再给人送走,刚启唇,穿堂风呼啸而过,带起夜晚的寒冷,她单薄的裙摆不足以御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都冷,湿漉漉的周焕不可能不冷。抬头一看,他唇色都白了。
甘甜抿了抿唇,摁下密码,招呼他,“进来吧。”
她输密码时全程没有背着周焕,身高的差异足够周焕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输密码表盘的全过程。密码没有换,依然是他们恋爱的日子。
但周焕不会自作多情,不会自大地把这当作旧情难忘的证据。她是个有点迟钝和懒怠的人,只是习惯了,只是记住一个新密码有点麻烦。
周焕踢开玄关处陌生的男式拖鞋,熟练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一次性的酒店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