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萧家之事,还有虎视眈眈的南越……他们只要停下一刻,就能被人蚕食殆尽。

曾经她以为要对付的只是四皇子和萧玉瑶,如今看来,躲在暗处的敌人一个个冒了出来,直叫人防不胜防。

齐国是她的家,亦是万千齐国百姓的家,她无法眼见大厦将倾,却坐视不理。

“上马试试,孤护着你。”

“好。”

她回忆着从前学的动作,左脚稳稳当当地踩在马镫上,继而两手抓住马鞍,腰身一扭,右腿迈高跨坐了上去。

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扰得动了动耳朵,马尾不安地甩动了两下。

齐玉璇胸口怦怦狂跳了起来,可很快,她就被这高坐马上的视野所吸引。

远处连绵的巍峨宫殿越发明晰,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皇家马场的边缘,马厩宫人们兢兢业业地做着洒扫,角落里还有几匹悠闲吃草的马儿。

乌桕像是察觉身边的雪云有些紧张,主动歪着头靠过来,在它的脸侧蹭了蹭。

像是被这亲近示好的动作吓到,雪云往后撤了一大步,带着背上的齐玉璇也立刻慌张地抓紧了缰绳。

“你那日送来的墨,郑相已经用上了,效果不错。”

太子拍了拍被嫌弃之后有些落寞的乌桕的脖颈,沉声道。

“那就好,不过即便没有那墨,有太子表哥维护,郑相也会有惊无险。”

两人的对话没有避开宫人,即便传了出去也未必有人听得懂。

前几日,圣上恼怒于郑相负责的律例草案错漏百出,许多条例的量刑、年份都有错处,还有那张讽刺他的花笺。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草案被检查完毕存放好之后,陶铎派人偷偷用可以延迟五个时辰显形的一种墨汁,在原来的草案上篡改了文字。

是以圣上收到的是一份错误的律例。

而花笺——正是为了彻底扳倒陶铎,太子和郑相下的一剂猛药。

昨日傍晚,官署负责洒扫的一小吏不小心碰倒了陶铎案前的一个锦盒,摔出了两根墨条,却发现墨条断在地上的一滩水中却没有任何墨色洇出,心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