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本想次日碰见陶尚书再老实认罪,只是不巧,遇到戴尚书听见动静进来查看,这才发觉这墨条的“独特”之处。
戴尚书带着墨条和小吏急急赶到明光宫,说明原委之后,将已经被扣押的律例草案重新求了出来。
而今日早朝,五个时辰已过,那当着圣上的面用陶铎案前墨条写下的字已经显形,郑相一事重新提审,陶铎亦被收监,等候发落。
陶铎一连喊冤,口口声声说自己即便真的做了此事,也不会如此傻到将墨条还留在自己身边。
可戴尚书义正言辞,说他这是自诩十拿九稳,无人察觉,这才打着灯下黑的主意,没有清理证物。
没有人发现,在争执中心之外,萧珏惨白着脸,看着站在一众朝臣的前方,身量颀长,挺拔沉稳的太子齐隽,忽然想到了自己那日偶遇的孙邈向郑相官署送墨条一事——
而那墨条,正是齐玉璇送给太子的。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齐玉璇和太子共同筹谋,为了扳倒前段日子公然弹劾太子麒麟卫一事的陶尚书?
如此,郑相亦能念他们的情,即便他告老还乡,郑家其他为官的子孙还是会坚定不移地拥护太子,为他马首是瞻……
萧珏自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吓得冷汗涔涔。
齐玉璇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和太子共同算计起大臣来了,今日是对太子不利的陶尚书,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父亲,或是他自己?
被这个想法惊到,萧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大脑一片混乱,最后居然直接两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萧珏御前失仪,早朝后就被圣上发落贬官出了京城。
“也多亏了你,否则郑相一把年纪,倒要落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了。”
乌桕平静下来,只是目光仍然一错不错地盯着雪云,齐隽缓缓收回了手。
“表哥就不好奇,我为何能提前知道吗?”
时疫一事也是,齐玉璇后来认真想想,其实她有许多时候都在太子面前露出了破绽,可太子从未怀疑过。
她的未卜先知太过诡异,若是换了旁人,一定早就质问起她,或是觉得她身负妖异,敬而远之。
仅凭她和太子这几次交集,齐玉璇不觉得自己在太子眼中有多么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