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怕往后上《佞臣传》吗?”

声声控诉,响彻整个大殿,朝中为之一静。

褚茂业吼完,直觉自己多日的憋屈终于尽数散去。

官场自保,便只能一步退步步退。

他便是猪儿也不愿再退了。

纵使他没沈六元之才,至少他要有沈六元之勇。

不得罪这些大臣又如何,他们会放过他吗?

既如此,为何怕得罪?

恩师都无法自保,恩师教导之下的他又如何能自保。

今日他方知恩师是错的,那他就该学学沈六元。

那日多少人围攻沈六元,可沈六元轻易几句话就让他们为之胆寒,为之避让。

这朝堂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越怕,越会被吃。

既如此,他就要狠狠咬回去。

就算被咬死,也要撕下他们一块肉!

文官最会诡辩,如何会因他一人的争辩就能成功?

董兴邦冷哼一声:“你乃刘秉卿推到给事中之位,今日你如此为他辩解,就是他结党营私最好的人证!”

“入朝不过三载,你如何能担得起给事中一职?”

那些大臣们的声音很快将褚茂业一人的声音盖过。

纵使褚茂业如何横冲直撞,也逃不出他们的围剿。

薛玉书绝望地闭上双眼。

褚茂业的前途怕也要尽毁了……

天元帝手指抬起,鸿胪寺卿邹元正朗声高喝:“班齐!”

大殿之上众官员终于住了口。

而此时的褚茂业双手垂在身子两侧,浑身颤抖。

只刚刚独自面对于门这些人,他已然力竭。

褚茂业想,他终究还是无法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

天元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何德全,来念一念各位大人的家业。”

何德全摊开折子,尖锐的嗓音响起:“督察院右副读御使董兴邦,名下田地十八万亩,京中宅院三套,阜山……”

待念完,那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久久不消。

大殿一片寂静,天元帝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董兴邦如此厚实家底,从何而来?”

董兴邦吓得瞬间跪地:“回禀陛下,这些都是族中所赠!”

“那就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好好审一审!来人,摘掉他的官服官帽!”

董兴邦惊恐得浑身颤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哪里还有一丝刚刚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