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拿着圣旨找上门时,李世不等她开口,就先发制人喊苦:“这叫朕,也好生为难啊!”
“你说说,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你硬生生把人又是拽领子又是锁喉地给拖进偏殿,末了不让走,还带回***府,一晚上都没把放人出去。”他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你说你这事情整的,他沈谦也老大不小了,这么一闹腾,让他日后怎么娶妻啊?谁家姑娘敢嫁给***的,是吧,一夜之夫啊?”
这一夜之夫说出口时,李世忍不住笑出声。
他赶忙遮住嘴角,清清嗓子,又端着架子厉声厉色,继续教育:“还有你啊,朕的皇姐啊!这……满朝文武都看见了,朕虽然可以养你一辈子,但你这也不能太夸张不是?这现在好了,先前你以朕的名义先废除了婚约,若此时再赐婚,那不就拿着圣旨当儿戏么?朕这脸往哪里放啊?”
他摊摊手:“所以,你说朕能怎么办?这没办法啊!就只能把他先塞你府上去了。”
李念语塞。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她……
“那你倒是先同我商量一下啊!”她小声嘀咕。
“商量,怎么商量?朕也不知道你会搞这么一出啊!”李世越说越想笑,他手指点着桌案,甚是惊叹,“朕做梦都想不到,皇姐你居然能干出这种连话本子都不敢编的事情来。”
李念杵在甘露殿里,她自知理亏,无数狡辩到了嘴边,最终也没勇气叨叨出来。
当时是她先不讲武德,想着刺激一下田安宜和邵思昌,给沈谦一个受到李家“卸磨杀驴”对待的开国功勋形象,让他们更信赖沈谦一些,也催他们造反。
那时,她却是已经做好一生缘尽于此的准备,也想好了后半生要如何自己一个人过下去。
那些规划的未来中,确实没有沈谦。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壶酒,闹出今日这后续来。
“事已至此,暂且就这么办吧。”李世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只是有他做你的填房,怕是没人敢当驸马。”
还驸马呢……
李念咂嘴,走到长榻前坐下。
她自顾自倒出一盏茶,一饮而尽:“……先前是我不让王崇古告诉你们的,田安宜下给我的毒,沈谦找到了五分之四的解药,但最终也没能算是解了。”
李世点头,这件事他知道。
“因为没有办法全解,再加耽误的时间长了,王崇古多次诊脉之后下了个定论。”她顿了顿,“我此生都不会有孩子。”
李世愣了下。
甘露殿内的氛围骤然沉了,他连声音都像是淬了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