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哈哈一笑道:“静姝妹妹,这你就看走眼了。明月家族在异国他乡待久了,表面上处处以汉人后裔自居,实则内心早已偏向倭国。”
张静姝愣道:“这不能吧?如果觉得自己是倭人,他们又何必与真正的倭人结仇相杀呢?”
张懋修叹道:“这就是人性啊!利益当前,我们汉人不也会内斗吗?当然,我要修正东楼的那句话,明月族人在其内心,还是会永远为故土保留一个位置的。”
严世蕃撇撇嘴道:“惟时一贯与人为善,东楼我则看多了阴暗人,凡事更愿意往坏处想。尤其现在,我们的境况可是相当不好!”
张静姝大大咧咧地推开窗户,又走了回来,皱眉道:“这房间可能关久了,一股子潮味。庆哥哥,我倒不那么悲观,只要明月家顾念一点同族之情,借艘船给我们回家即可。这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吧?”
严世蕃哂道:“那就要看唐汉有多少本事了。他自作聪明,假扮倭国大人物,要将我等‘俘虏’带回领功。如今岛上之人皆信以为真,将来纵然能借到船,又如何找到借口,不去倭国而回大明呢?”
张静姝呆了一呆,好像确实如此,不由跺脚道:“我就说唐汉这家伙顾着耍威风,忒不靠谱!要是真去了倭国,那些倭贼……太可怕了!”
张懋修摇摇头道:“我看唐汉不是一般人,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我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相信他。你们可别忘了,他是戚世叔的义子、朝廷的锦衣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唐汉都不可能害我们!”
张静姝不忿道:“三哥,一名小小的锦衣卫,就算身手强一些,难道还能带着我们飞过沧海不成?而且你别忘了,他在京师的名声可差了!”
“锦衣卫副千户官拜从五品,而我朝状元及第,亦不过初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他的官位可不小呢!”严世蕃嘲讽道。
“论起亲疏关系,唐汉也算得上是我们张家的人。小妹,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入耳无妨,可不能跟着拆台惹人笑话。再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等自落难以来,观其言行气度,平心而论,过往对唐汉的评价,还能当真吗?”张懋修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