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传令官匆匆来报,说有客来访。周鲁不由头疼欲裂,刚才是东厂,如今呢?锦衣卫还是中枢?
传令官见指挥使一言不发,又补充道:“他自称大人旧友,从蓟门而来。”
周鲁闻言一怔:“蓟门?旧友?”随即大喜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随即小跑而出,不多时,便与一名四旬男子共同返回,神色也舒缓了许多:“我料想此事一发,戚公必会有所回应,不想来的竟是吴兄,实在太好了!”
吴惟忠连日来风尘仆仆,先是从驻地乐亭回到京师,又赶赴蓟镇,见完戚继光后,直接快马加鞭往山东而来,径直入登州卫署。
不过他是身经百战的宿将,自抗倭以来转战何止千里,故而脸上虽刻满了风刀霜剑,却见不到任何疲乏,坚毅目光迥然有神。
“周兄,我眼下无职一身轻,刚好过来给你当个参谋。”
周鲁笑骂道:“大家都是三品,我可用不起你这样的参谋。你也就是打个时间差,说吧,是否到蓟门协助戚公?”
吴惟忠摇头道:“拟授山海路参将。待此间事了,我就直接移防山海关了。”
周鲁叹道:“以吴兄之才具功劳,早该如此。但如今戚公身边的体己人也越来越少了,我在登州许久无事,真想去北边跟蒙古人好好干一仗!”
吴惟忠正色道:“虽说戚家军起于义乌,但登州乃戚公卫籍所在,你可得守好了!”
周鲁闻言,脸又黑了:“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旋即又发愁道:“唉,这娄子捅的……相公大人会如何怪罪,我已经不敢去想了。就说唐汉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哪里还有脸再去见戚公啊!”
“好了好了,别号丧了行不?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这不是过来跟你一同应对了吗?”吴惟忠没好气道。
“对对对,你来了就好。戚公可有什么话交代吗?”周鲁连忙问道。
吴惟忠苦笑着摇头道:“没有。”
“啊?没有?”
“戚公连夜进京面见张相公,可旋即就返回蓟门。据他所言,张相公只念了一首诗。我面见戚公时,他也只是将这首诗转述予我。”
“何诗?”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吴惟忠缓缓道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