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那是洪公公特有的嗓音,阴柔而尖锐。
他身着华丽的宦官服饰,面容阴鸷,无须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兰花指轻点,指尖如同锋利的匕首,一下下敲打着胡励的额头。
胡励,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静,任由那尖细的指头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眼神冷冽如冰,声音低沉而有力:“洪公公!!别忘了您是跟队一起来的!出了事,您也有责任!”
洪公公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冷笑一声,将责任轻轻推脱:“咱家能有什么责任,咱家又不会带兵。”言语间,那份对权势的谄媚与对失败的逃避显露无遗。
胡励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他深知此刻的争执无济于事,但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洪公公可别忘了,是你向徐大统帅提议在我出行寮原城时带上他的虎彪营!我罪责难逃,洪公公怕也会被迁怒!到那时,你、我谁都跑不了!”
洪公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即恢复常态,冷冷一哼:“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对方,胡将军不如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将此事瞒天过海了去的好!”
四周,是虎彪营残部低沉的喘息声,在甲一特意为他们圈出来的营地之外飞过成双成对的黑鸦,嘶哑凄厉的叫着,为这紧张的气氛更添几分压抑。
胡励环顾四周,心中五味杂陈。虎彪营,徐大统帅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如今却在他手中折损近半,这份罪责,他如何承担得起?
他心中也是恼怒不已,对着洪公公吼着:“洪公公说得倒是轻巧,莫名遇袭,军中之精锐的虎彪营反抗都反抗不了,迎难而上的兵士全成了倒在地上的死尸,军心溃散,只能被人撵到弃甲逃跑!!
那可是虎彪营啊!仅次于龙行营的虎彪营啊!
本将军就只看到过他们撵着别人跑的,就没见过被人撵到这地步的!甚至折损过半!过半哪!!!一千八百多人的虎彪营,就剩八百人了啊!
这消息要是传回去,等我带着粮草转回,徐大统帅能活拔了我的皮!”
洪公公狭长的眼眸向外看着:“胡将军,事到如今,唯有一计了。”
“洪公公,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计策,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还被杀了这么多人……”胡励颓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