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他继续掐着源长录的脖子,每次颈骨重新连接起来他就再把那根骨头拧断。琴酒的表情扭曲着,在源长录要抬手抚摸他的脸时他把源长录的手打开。
他其实带了刀,他可以为了清净把源长录的手钉在地上,但那一定会很痛,而且源长录为了自己的手不再灵活而痛苦过。所以琴酒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挥开源长录的手,紧紧掐住对方修长的脖颈。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不会死的人到底代表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是不死者,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
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甚至连亲手杀了源长录都做不到。
“我知道,”源长录说,他又一次伸出手抱住了琴酒,“对不起,我知道。阿阵,阿阵,嘘,嘘,我知道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傻的问题。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然后我要跟你说说今天工作的事情。阿阵,对不起。”
看啊,琴酒想,他明明被我杀了,被我杀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他就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呢?
源长录的手轻轻抚摸着琴酒的后背,安抚的动作带着温暖,琴酒咬着的烟早就掉了下来,带着唾液的滤嘴的源长录的脸上弹了一下。源长录抱住琴酒,他的颈骨又一次被掐断了,但无所谓,他不会死,自然也不会因为濒死而痛苦。
“阿阵,对不起,我有自己的,必须要留在日本的理由,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可能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把琴酒的脸压近自己的肩膀时可以感觉到琴酒的颤抖。
杀手的手在颤抖。
“你要的到底是什么?”琴酒问。
“我要这个国家。”源长录回答。
“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确实是这样的想法,阿阵,我不会要求你必须要帮我什么的。你只要做让你开心的事情就好了,不要这样好吗?不要杀我,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这样做。如果这可以让你开心起来我当然会允许,但是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所以请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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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冷笑了一声,他从源长录的怀抱中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源长录在前后座的缝隙之间扭曲的样子就像是什么被随便塞在玩具箱里的布娃娃。然后源长录坐起身,亲吻着琴酒的鬓角,他的动作还是和过去一样柔软,其中甚至不能感觉到占有的意味。
琴酒也差不多习惯了,反正这家伙就是这么个性格,表达方法不是“你是我的”而是“我是你的”。听一次两次还能感觉到心里的占有欲被满足,听多了反而让人上火。
“之后有时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去组织的基地里给我打下手,”琴酒这样说,语气依旧是冷的,但源长录可以听出他的松动,“我会把你用到,完全没有力气做那些愚蠢的,送死的事情的程度。如果你不能做好,我就杀了你。”
杀了你?琴酒自己都想笑。他用过很多威胁人的手段,但源长录是无坚不摧的。
源长录有朋友没错,但那些警察都是一样愚蠢,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成为源长录的威胁,他们说不定会自杀。源长录没有亲人,甚至亲手签署了放弃治疗父亲的协议书。源长录也根本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