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不起来了。”琴酒回答。他看到面前的滥好人先生叹了口气,表情有点无奈地开口了:“这样啊……我去叫一下医生,你可以慢慢地回忆。”
虽然伤的很重,但都是皮外伤,不用住院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至于失去记忆,目前脑科学还处在一种较为混沌的地步,医生也不敢妄下判断。源长录环抱着双臂,听着同事们的讨论,要找到这孩子的父母看起来是很困难的事情,现在又不能把伤成这样的孩子送到儿童福利院去。
“这样吧,我先养着他。”源长录这么说。
琴酒很清楚,装作失忆只是缓兵之策,但他确实没有可以用来公之于众的身份。等到之后要出什么寻人启事他也不担心,毕竟组织里的人没有好心到要看寻人启事板块的。他在医院里静静等待着他们把他送到福利院,等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消息。
那个之前救了他的滥好人也是个警察,而且对方打算暂时收留自己。
琴酒有些懵,滥好人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但要他说自己的感觉如何,琴酒只能说,他并不排斥。滥好人警察(他听到别人叫那家伙源)足够安全,而且长得不难看,看样子也是会照顾人的……总体来说,可以忍耐。
听着其他警察小心翼翼地说“源警部补会好好照顾你的”时,琴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家伙还是警部补啊……
他又在医院里呆了几天,主要是为了清理伤口和修养,源长录每天下班都会准时来看他。琴酒从其他人嘴里旁敲侧击了不少信息:源长录是独身和独居,有几个关系很好的警察朋友,据说很有能力,关键是又帅气又会讲话,医院里不少医生护士都对他有好感。
这是一个安全的暂居处,琴酒做出了评判,他更满意了。
出院的那天源长录特意请了个假,他开着车让琴酒坐在后座,考虑到对方的肋骨还有伤,他没有给人系上安全带。琴酒看着他把CD插进CD机,然后悦耳的琴声回荡了起来。
在琴声中,他听到源长录说:“这样吧,如果你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给自己起个名字怎么样?这样我叫你也方便一点?”
他看到警察敏锐而温柔的棕色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
“我知道,有些东西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请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随便把你带走的。”
琴酒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痕让源长录误会了一点什么——那也说不定不是误会。那些战斗的、训练的伤成为了他被人虐待的证明。源长录看出了“失忆”八成是装出来的,但为了不让他回到过去“被虐待”的境地,陪他一起说谎。
琴酒觉得自己并没有为此感到得意。
“黑泽阵,”他说,“你可以这么叫我……可以吗,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