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画面”,这是苍嘉而的第一反应。
天蓝得不真实,风把大半的云都堆到了雪山下,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白棉,还在苍穹中牵拉着渐斜的夕照。而这夕照仿佛薄纱,如梦似幻地降落在花野里,一路投向搭着白云披肩的雪山,为这一切笼上一层轻盈的柔光滤镜。近处的马儿们甩着尾巴低头吃草,远处的帐篷散出袅袅青烟,为这静态的美添上几抹灵动的诗意。
身后有人拍照,手机的咔嚓声有点大,苍嘉而回头,是主人家的小儿子。
“太……好看了。”他忽然结巴了一下。
苍嘉而一怔,低头往自己身上瞧,啊,夕照的薄纱也落在了她身上,她原来不在画外,而是这画的一部分。
真好。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小儿子忽然就别开了视线。
诶?
苍嘉而又一怔,蓦地意识到什么,顺着小儿子刚刚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荣哥哥。他目光如刀,那份凌厉感还没完全收回。
“康雷。”荣霄飏抬手扬了扬,康雷便过去跟小儿子客气地沟通了几句,让这个草原少年删掉了贵客的照片。
苍嘉而没说什么,坐到椅子上继续欣赏风景。没一会儿小女儿送来热乎乎的甜茶,算是为哥哥道歉,苍嘉而接过茶,朝她谅解地笑了笑,这个小插曲就算是过去了。
秋季草原上的夕阳仿佛特别的行色匆匆,她还没坐多久,薄纱就倏然褪去,天很快黑下来。
日头一落,温度就迅速往下掉,风一吹,啸音一现,草原仿佛马上就进入了冬天,变成森寒的危地。只有烤全羊的架子里热烈的火焰和旁边大儿子脸上映着的通红火光,能让人感觉到一份安宁。
主人家出来招呼贵客,酒菜已经上齐,宴席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