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上皇年少相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官,唐国公府无权无势,朝廷打压,日子都过得战战兢兢的。”裴寂笑道:“年少时候的情谊,单纯啊。”
“是,太上皇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不管是当年年轻的时候,还是做了皇帝之后,又或者是成了太上皇之后,他始终都没有变过,变了的人是你,裴寂。”李复说道:“你辜负了太上皇对你的这份情谊。”
谗言,误导,利用,蒙蔽。
“是啊,是我辜负了,可是就算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人呐,处在一个位置上之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泾阳王,你还年轻,又有两位陛下护着,你自然是能够过的逍遥自在,你是皇室中人,这层身份,就足够保你一世无忧,可是我不一样,裴家不一样。”
“你可以人淡如菊,可是我们不一样,在这长安城之中,在朝堂之上,若是不争,便是无路可走。”裴寂说道。
原本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人,如今却是在宫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聊起了天。
“泾阳王,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的,将来你的孩子也会成亲,成家立业,到时候,泾阳王府就不似你如今这般,光棍一个了,你身为泾阳王府的主君,你要为整个家族考虑,你儿孙的前途,家族的兴盛。
到那个时候,你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金钱,不在乎权利?
或许你会跟我一样,也是要经营,也要去争。”
“你不争,你的儿孙如何?不争,不经营,不为家族牺牲,家族迟早会走向衰落,那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一直待在泾阳县的庄子上,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地主去。”
“裴律师虽然娶了临海公主,但是一直只是有个驸马都尉的头衔而已,并没有官职在身上。”裴寂说道:“他已经成家了,我有很多儿子,但是他是我最看重的,是裴家的嫡长子,是裴家的继承人,他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是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教导。
只是,天不遂人愿,或许,也是对我的惩罚,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般成材。”
裴寂感慨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如今也无力回天了,临走之前,他还真想找人说说话,哪怕坐在自己身边的,是曾经自己最看不上的泾阳王李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