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一口,这是他姐带回来的五粮液,市场价558。
但凡喝酒的男人都不会拒绝,有些还感慨要不是麦红超办喜事,恐怕这辈子都喝不上这么贵的酒。
麦红超顺口胡吹地说这酒还谈不上贵,自己在沿海地带工作,别说五百多,五千和上万的酒他都经常喝。
没见过世面的信以为真,在市里溜达过几年的街坊会客套地恭维麦红超在外面混得好,有出息!
完事后麦红超把空瓶随手扔到田里,然后来到桌子前驱赶正在斗地主的朱莎莎,说她牌技烂,让他上桌。朱莎莎让位,又如胶似漆地坐到麦红超的腿上当他的牌军师,希望他能赢钱!
丈母娘和麦莹莹母女俩在屋子里干得浑身冒汗,史寥龙还听到麦莹莹埋怨家里太脏了,说明天就办酒为什么不提前打扫卫生,亲戚和十里八乡的熟人都要来,会取笑他们家人邋遢。
丈母娘觉得没什么不妥,说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家里干净得很。
一个多钟头后牌桌上老丈人赢的钱最多,十元小钞像金山银山一样让老丈人笑开了花,好像下半年的烟酒钱全凑齐了。
朱莎莎接到家里人的电话,说车已经入省,高速一路畅通,导航显示还有三个多钟头到李家大集镇。朱莎莎眉飞色舞地说三小时后会去镇上接家人,然后放弃牌局拉起麦红超说要利用这三个小时先去市里把相中的首饰拿下,再到镇上领取已经订好的礼服。
计划一出,说走就走,拉着干家务活的麦莹莹让她当回司机。麦莹莹脱去身上的粗麻皱布换上自己的衣服,顺便叫上史寥龙一起。但史寥龙说还是愿意待家里,坐在门口晒晒太阳。
三人出发后老丈人又搬出两张桌子,拼了凳子喊街坊们出来搓麻将。
乡下人办喜事讲究热闹,得有人气。所以昨天吃过阿胶,抽过1916的乡里乡亲们都给足面子地聚过来开始码长城。
史寥龙对麻将没兴趣,而且不会打,他坐在太阳下看着远处绿油油的菜地和趴在菜地里甩着尾巴同样感觉无聊的老黄牛。
牛闲不耕地,有被宰的风险;人闲心里慌,随时会面临贫穷。
史寥龙突然有这种感悟,他想到了那天面试去见的刘志胜,那个神经兮兮还敢开公司创业的人。
“老麦,听说你家这个女婿一个月就挣了三十万,真的假的?”
一桌搓麻将的老乡随口问老丈人。老丈人一边摸牌一面心不在焉地:“那当然,我这个女婿在大江城住的是洋房。”
史寥龙汗了。
丈母娘本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的,听了这话连忙跑出来说:“是真的,是真的。我儿子结婚的钱都是我闺女和女婿出的。我家红超的存款也不少,他把钱留着买房,他不贷款的,全款买!”
打牌的老乡说:“你不是说家里媳妇在那边有房子嘛。”
丈母娘很是得意地:“房子有,好大,好新,但是红超想在市中心再买一套,说以后生娃了能上个好学校。”
搓牌的乡亲们一脸羡慕。
“老麦家有福气呀,闺女从小就漂亮,还嫁了个有钱女婿。儿子会挣钱,还要买第二套房子。对了,你们家女婿和儿子哪个挣得多一些?”
丈母娘想也不想地:“都多,都好会挣钱,多得花不完!”
史寥龙听得笑哭不得,一个无脑地发问,一个无脑地回答,大家搓着麻将,几十的赢,几十的输,又好像觉得在大城市里只要大风刮过,天上不会下雨,落的全是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