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吃了先锋将军无数拳头,您咋还不长记性呢?”
李清河:“去去去,敢损老子,绕着操练场跑十圈!”
宋琤没心情跟他们打闹,急步走到营外,解下缰绳,纵马狂奔。
她踏过平川,穿过山岳,越过山岗,不知狂奔了多久,从天色清朗到乌云密布,来到晋北少有的绿林,停在一座坟墓前。
世上最痛爱她的阿爹就长眠在此。
宋琤静静地看着墓碑,脸上难得露出柔色。
突然发现墓前的两只酒杯干净如新,里面的酒是满的,想来是阿兄来看过阿爹。
“这回给您带酒了。”她掏出从李清河身上顺来的一小壶酒,与酒杯一碰:“爹爹,阿琤不孝,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您,这杯我敬您。”
辛辣的酒淌入喉咙,刺激她的五脏六腑。
突然想起以前顽劣,经常偷阿爹的酒,辛辣的酒越喝越起劲,结果醉得一踏糊涂,气得阿爹把她丢进荷池里醒酒,还是太子收到消息后来救她。
忆起往事,宋琤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下,不让阿爹看她的笑话。
她倚着墓碑,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似乎每喝一口,她的阿爹就会回来骂她两句。
乌云密布,天上突然掉下豆大的雨滴,生生砸在她脸上,她不再压抑,让眼泪肆意地顺着雨水淌下脸颊。
阿爹人老眼花,这样他就分不清她脸上是雨还是泪,再不会嘲笑她像个娘们了。
可是阿爹,她本来就是个娘们啊!只是府上人丁稀薄的您要面子,为了与人丁兴旺的太傅府和晏相府较量,愣是把她当儿郎养。
“阿爹?”雨帘中,宋琤恍惚看见父亲的身影。
宋琤脚步踉跄地站起身,透过迷蒙的雨帘等着撑着罗馓、缓缓朝她走来的男人。
“阿爹?”不知是酒量差还是心中执念太深,看来人身形,怎么看怎么像去世的父亲。
但罗馓挡住来人的脸,除了身形,还可看见宽袍袖下握着罗馓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她的阿爹拥有一双蒲扇似的铁掌,打起她来可是痛得很。
那不是她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