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率军行至云州时,通州方向的战事也基本结束。
撤退的南陈水师打破了通州几座仍在坚守的城池最后的幻想,五月初,通州在其刺史的率领下,扔下了立于城上的南陈大旗,投降大魏。
同时,兵力不足的南陈军将沧州驻军尽数调回京畿,导致沧州震动,豹骑军还在通州沧州交界休整,便已经有两郡投降。
至此,南陈占领的江北数州,已经只剩下了盘州、庭州、京畿三州,其余尽皆失去,原本处于攻势的南陈也被迫转为守势。
同时因司马义丧师失地,导致司马氏中大量在军中任职的子弟被罢免,原本在南陈军中占了半壁江山的司马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与司马义并称南陈三马的左卫将军司马炎与右卫将军司马铮亦收到不小的牵连。
在司马氏全面被打压的过程中,司马炎的长子司马昭却异军突起,一跃成为了南陈江北都督府的大都督,成为了南陈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大都督。
庭州,在送走天使后,司马昭捏着手中的诏书,对着北方深深一拜,便撇下一众亲兵与南陈将领,孤身一人站在波涛汹涌的横江旁,盯着南岸久久未曾动弹。
五月中旬到达并州的章义刚刚进驻代郡与左翊卫汇合,便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跪坐在节堂中的章义看着衣冠整齐,须发一丝不苟,却手脚都戴有镣铐的司马义,摆了摆手,便有一名亲兵在章义桌案的对面摆下一个蒲团,另有一名亲兵则利索地解开司马义手脚的镣铐。
等司马义不急不缓地走到桌案前,又有两名亲兵摆下茶具。
章义看着在自己面前坐定的司马义,再次挥了挥手摒退节堂中的文书胥吏与亲兵将校后,便开始煮茶,但双眼却直直盯着司马义,眼中的锐气显露无疑,却又夹杂着几分饱经世事的沧桑。
司马义不闪不避,也盯着章义看去,只是他的眼中多是淡然,仿若世间万物皆已与他无关。
两人的目光短暂接触后,司马义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章太尉让人除去老夫的枷锁,又让老夫坐在你身前五步内,就不怕老夫暴起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