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也笑了起来,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若是我与你换个位置,以我的年纪,说不得我确会如此,只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你,我虽然排兵布阵不如司马公,但战阵杀伐,司马公已过花甲,不如我多矣。”
司马义看着章义将茶叶扔进茶壶中又架在火炉上煮了起来,突然说道:“这茶叶如雀舌,想来是好茶。既然是好茶,沸水冲开,取其淡雅即可,若是投入水中煮沸,味道过于浓重了,实在不美。”
章义笑着说道:“是我的不是了,我原以为司马公与我一样,对这些东西不那么上心,没想到司马公颇为精通此道啊。也罢,我再冲泡一壶好了。”
说着,章义便要挪开炉子上的茶壶准备将其中的茶水茶叶倒掉。
司马义却说道:“虽然未曾试过,既然章太尉平常如此喝,那老夫不尝一尝,就实在是有些不给太尉面子了。”
章义拎起的茶壶此时还未倒掉,见司马义这么说,便又放回到炉子上。
“那便请司马公尝尝。”
过了不一会,炉子上的茶壶便喷吐着水汽,看上去是烧开了。
章义赶忙拎起茶壶,趁热倒了两杯热茶,滚烫地茶水带出的白色水汽将两人面前蒙上了一层轻纱。
隔着朦胧地轻纱,章义突然正色道:“司马公不愿杀身成仁,也不愿投降,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司马义声音依旧是轻松淡然:“自然是的,将死之人,想看看那个将天下少年人都踩在脚下的翘楚,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章义自认没有司马义说的那么厉害,却也不反驳,而是端起滚烫的茶杯呷了一口茶。
他将口中滚烫的茶水咽下后,才缓缓说道:“司马公如今看过了,如何?”
司马义吹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瞅着翻起涟漪的茶水说道:“杂念太多,心思太重,牵挂太多,却偏偏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