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站起身道:“不认命又能怎么样?我知道你不想做丫头伺候人,又有谁生来就想伺候人呢?不过是没法子罢了。
我们家怎么样,你也知道,勉强糊口而已。就算求了太太放我们全家脱籍,身价银子我们都凑不齐——就是太太开恩,不要银子,我们出去后又怎么谋生呢?
爹娘都是针扎一下都不会喊疼的人。做生意是不成了,一来没有本钱,再者也没那个头脑手段。那还是要做体力活,都是下苦力,在哪里有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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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府里,起码熟门熟路,底下这些人论起来,竟都有些亲戚情分在,总比在外面两眼一摸黑强的多。
就是奴才跟奴才也不一样呢!那赖总管家,积攒了三四辈子的体面,有宅院有良田,他儿孙辈还蒙主子开恩出去做个自由人,家里呼奴使婢的,比多少官宦人家还风光呢!
说到底,想这些也无益,慢慢挨吧!兴许哪一天我们家就时来运转了呢!”
荷花听了姐姐这些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她们的父母都是下三等的奴仆,平日里只做粗活,主子的面都难见。
姐姐海棠也是有志气的,现在已经是王夫人屋里的二等丫头,再过几年那些大丫头年纪大了,配人的配人,放出去的放出去,那时方有机会往上争一争。
而那些年龄大了的丫头,好的呢,求主子开恩放出去,家里自行婚配,找个好人家去做正头娘子;次者,被主人看上许给家里的哪位爷做个姨娘;再不然就只能配府里的男奴。
奴才配奴才,再生的孩子又当奴才……荷花她们家就是这种情况了。
姐姐想的是争取做到大丫头的位置,多存一些钱,年龄大了就求太太放出去,然后说一门好亲事。把日子过起来,慢慢把父母也接出去享福。但荷花知道来不及的,过不了几年,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所有的谋划都会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