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从容地给自己重新斟满酒杯,而后朝着皇帝恭敬地敬酒,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皇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方才也说了,我只钟情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
宗庭岭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出声,手中酒杯与静王轻轻一碰:“你啊,还是悠着点吧,小心别得了什么脏病英年早逝。”
静王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臣弟若真有那般‘福分’,成了宗氏首位因风流韵事而殒命于温柔乡榻上的王爷,还望皇兄高抬贵手,莫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好歹留臣弟几分薄面,得以全尸入葬皇陵,不至于在黄泉之下沦为他人笑柄。”
宗庭岭听闻此言,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果然还是和这样的人......相谈甚欢啊......
他笑骂了静王几句,旋即话头一转,提及皇陵之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起皇陵,祖宗定下的规制位于北临山,虽说此地偏远幽静,可离北疆大营着实近了些。朕思量着…… 倒不如将皇陵往南迁挪些许为好。”
静王微微一怔,随即接口道:“皇兄,迁皇陵可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此乃旷日持久的大工程啊,其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难以估量,更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关乎诸多祖制礼仪与朝局安稳。”
宗庭岭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是被这宏大的设想震得有些头疼,而后又摆了摆手,舒缓语气道:
“不过朕也只是一时兴起,略作遐想罢了。况且当务之急,重中之重乃是应对边疆战事,攘外安内才是首要之务。”
宗庭岭的目光仿若被手中的酒杯所吸引,凝视许久之后,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静王。
静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未曾察觉宗庭岭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惊得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赶忙问道:“皇兄?怎么了?”
宗庭岭手肘撑在案几上,手支着头,目光紧紧锁住静王,语带期待:“你再帮朕思量思量,这除夕家宴之上,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展颜开怀?”
静王迎上宗庭岭那满含期许的眼神,沉默良久,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皇兄不妨施恩开赦,准许他的父亲参与家宴。毕竟朝官参加除夕宴亦非毫无前例可循,如此一来,或许能让他心中喜悦。”
宗庭岭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点头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