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这倒是我的不是,莫说太夫人,便是老奴我,如今上了年纪,说话也是颠三倒四,时常闹出些笑话来,惹得陛下生气。
外头人都说,荣宁二府本是一体,陛下也甚为倚重,只恨不能再叫二公复生。
只是怎奈宁国此番罪大,不得不稍加惩戒,像这等案子,不行株连,已是陛下开恩,太夫人也该体谅才是。
虽是如此,陛下仍念贾家功大,往后还是欲重用贵府俊杰,
再者贵府上大小姐贤良淑德,昭显后宫,老奴早有耳闻了,连陛下也时时关切着。
今儿一早,贵府上那位大小姐,已经调到尚仪局司乐司为司正。
可见贵府教养之功,听闻连靖远伯也曾在贵府教养一年?可见贵府上人杰地灵,必是公侯万代之宝地。如今虽一时有些坎坷,若再有如靖远伯这等英杰相助,何愁不能振兴?
老奴斗胆,与贵府上攀些交情,一时胡言乱语,太夫人自该有数才是。”
贾母嘴唇抖了抖,勉强扯出一抹笑道:
“元春那孩子,正是老身亲自教养,送她去贵人跟前服侍着,只是这孩子憨愚,老身时常担忧她惹了陛下和娘娘们生气,正要求公公多多照应着。
公公是我贾家世交老亲了,言语切切,一番苦心,老身自然明白。”
戴权便满意的点点头,又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小太监便送上来两个明黄锦盒,里头是些御赐的碧粳米和老参,贾母和贾赦贾政等人忙谢过赏,戴权见意思已经带到,便也不多留,起身告辞,返回宫里去。
贾母还待起身相送,方才站起来些,只觉膝盖一软,便要往地上栽,唬得鸳鸯一把扶住。等贾母稳住身子,戴权早已出了荣禧堂。
贾母坐在那方紫檀圈椅上,微微佝偻着腰,手掌颤抖着扶着拐杖,等贾赦等人送了戴权回来,贾母方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只觉胸口堆了许多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方道:
“琏儿,你去支两千两银子,送到衡哥儿那去,就说是庆贺他乔迁之喜,叫他不必再推辞,咱们府里上上下下,早都盼着他能到东府里来。
罢了,若是他有空,便请他亲自来一回吧......”
贾赦猛然抬脚,踹翻了身旁那张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