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人昨儿夜里去了,我方才去瞧了钟哥儿,他说他要送老大人回金陵去,不留在京师了。”
宝玉与秦钟之事,袭人自然清楚,虽觉得有些恶心,可在如今这世道,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便也只温温的劝慰几句,说了些好话:
“这也是秦大爷的孝心,秦老大人就他一个独子,原也是他该做的。爷若有心帮衬,便多留些银子便是。”
宝玉一愣,忙道:
“我并不曾带银子过去,这如何是好?”
袭人梗了一梗,也有些无语的瞧着宝玉,岂有白事登门,连个白封也不留的?只是她一贯也知道宝玉的性情,素来是不将银子放在心上的,便只安慰道:
“没留也罢了,爷肯过去瞧瞧,便也是情分,银子不银子的,倒只是些添头了,秦大爷既然未提,想来也是够使的,爷放心便是。”
宝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叹了一声,疑惑道:
“说来也怪,我方才在秦家竟见着林大哥了,林大哥向来并不待机秦钟兄弟,也不曾有什么来往,怎的无缘无故的跑去了。
唉,林大哥如今威势愈发重了,再不比刚来时亲近,秦钟兄弟本就怕他,又正是难过的时候,倘若再挨了林大哥的责打,别又再害了病去,岂不是作孽。”
袭人也微微一怔,猜测道:
“许是因为秦家早前跟东府上有亲,林大爷瞧着这缘分,才过去看一看。像林大爷这般的贵人,岂有胡乱发脾气的道理,爷也别太担心了。
今早太太又来问了爷的学业,说是老爷过几天要考校,爷这几天可得收收心,舍得挨了老爷责打。”
宝玉本也打算明儿再去一回,此时也连忙打消了这意图,听见贾政又要来为难他,再顾不得秦家的事儿,愁眉苦脸的拿起一本论语来。
才略看了两三个字,便又把书一扔,又去寻袭人和麝月等人玩耍。
等他再想起秦钟来,秦家早也已经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