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官府又在忙着征收春税。戴承恩坐在后衙的梨花木长椅上,刚看完叔叔戴权从京师发来的消息。
“唉,陛下一心要整顿盐法,叔叔连连写信来叫我不得阻拦。
我又何曾阻拦过?我最多也只是不配合罢了。”
戴家的老仆立在身后安抚道:
“老爷何必焦虑,不论林大人成与不成,有公公在,老爷总归是安稳的。”
戴承恩又叹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比之前更痴肥了些:
“说的容易,林御史有陛下支持着,况且他那个弟子,如今在京里也有好大的名声,虽一时落了下风,可难保来日没有一飞冲天的时候,到时候怎么说?
盐商背后那几个大人和......,若果真有朝一日晋了位,只怕也难免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我这知府,就是想要置身事外,求个安稳,又哪里是这样容易的?
我是个没能耐的,只借着叔叔的势,得些富贵也就够了,像这些厉害人物,我只求他们打出火气来,能离的远些,别往我身上溅血才好。
若是能忘了我,那就更是求之不得了。”
那老仆便躬着身道:
“既如此,老爷何不走公公的路子,换个地方,避开些也就是了。”
戴承恩一脚便踹过去,那老仆看准了,见戴承恩离的稍远,赶忙故作慌不择路的往前迎一迎,轻轻巧巧的挨了一脚。
“放屁!你知道扬州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里一年有多少银子?老爷才不走!死也要死在这位置上!
唉,你说林大人,他干嘛就非要跟盐商过不去呢?害得老爷我如今连盐商的银子都不敢收了。”
旋即又一转话头道:
“那些盐商也该死!陛下要银子,他们交出来就是了,何必总这样硬顶着,都捞了这么些年了,手里握着聚宝盆舍不得放,还不知足,老爷我都没他们贪心!”
正在那里赌咒发誓的谩骂,便看见推官正满头大汗,一路小跑着闯进来,将戴承恩吓了一跳,又一脚踹过去,那推官却没有老仆那般的眼力劲,竟叫戴承恩这一脚落了空。
戴承恩勃然大怒,走近几步,还待要再踢一脚,嘴里喝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