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他们中的人,有亲戚友人的村子遭遇了流民的毒手,全村被屠杀殆尽。
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光是想想便让道人遍体生寒,恨之入骨。
而他们自己所待的村子,也因惧怕同样遭遇而担惊受怕。
白日里不敢出门耕作,夜晚不敢安然入眠。
身心都备受煎熬恐惧。
这些天杀的畜生,他们就应该下阿鼻地狱!
“杀了他们!一帮杂碎、人渣……”
“天杀的畜生,他们杀了我娘家整个村子!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时间,不管是难民还是本县百姓,纷纷避开清溪村村民,朝着一众流民投掷石块、土坷垃、牛粪等物……
流民们被砸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清溪村村民赶忙是看向里正和明朗,“里正,悦宝他爹,这……”
这样下去他们定然会被打死的。
如此一来,局面瞬间失控,看样子干脆连县衙都不用去了。
直接在这里被大家就地正法算了。
汹涌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将一众流民彻底淹没。
那些流民瞧见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哪里还能看到他们对他人施暴时的嚣张狂暴之色。
此刻俱是一脸惊恐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像一群受惊的鹌鹑般挤作一团。
石块、土块、棍棒如雨点般砸落在他们身上。
疼痛让他们不断开口求饶。
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呜呜……别打了,别打了!”
好几人脑袋被开了瓢,鲜血顿时如注般涌出,顺着脸颊流淌,将他们原本就脏乱的衣衫染得愈发可怖。
不知他们此刻会否想到,当初他们屠杀抢掠烹煮百姓时,那些无辜百姓同样开口求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清溪村村民们冷眼旁观,他们心里明白,让大家出出气也好。
看着一众流民狼狈的反应,众人心里倒是解气许多。
可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确是无论如何都活不过来了。
这份伤痛,永远刻在了百姓的心中。
里正叹息一声,满脸忧虑,与明朗对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默契与担忧,两人忙齐齐看向明诚。
差不多得了,让大家出出气,可还是要交由县衙去处置他们。
后面一出出戏才能唱得下去。
明诚立马会意,此刻局面微妙,赶紧将手里的铜锣敲得邦邦作响,试图压下这沸腾的人声。
接着,他扯着嗓子扬声道:“铛铛……各位乡亲父老,大伙儿冷静!千万冷静!
这些流民确实作恶多端,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但咱们现在首要做的,便是先将他们送去县衙审判,让官府来惩处他们。
若是私自惩处,闹出人命来,恐怕咱们也会惹上麻烦。
这国法森严,咱们可不能因一时冲动,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灾祸!”
众人闻言,赤红着双眼,神情激动得近乎癫狂,看向清溪村众人。
“各位,他们十恶不赦、心狠手辣,合该让咱们亲自动手为亲人报仇雪恨,方能解咱们的心头之恨!”
一个中年汉子满脸悲愤,挥舞着拳头,眼眶里满是泪水与怒火。
“就是!法不责众,咱们一起送这些畜生下地狱,县老爷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附和,群情激愤。
“杀了他们!弄死这群杂碎……”
“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
毕竟是清溪村的大伙儿抓住了这伙儿贼人,大家对于清溪村的人还是很敬重的。
是以,大家表现出的愤怒也只是针对流民。
但听明诚如此说,有些人手上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里正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神色诚恳而坚定。
“各位乡亲大家冷静,冷静!咱们对这些流民的仇恨都是一样的,每一个冤死的灵魂都在看着咱们。
但国有国法,相信县太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不若各位与我等一同前往县衙,亲眼看着这些吃人的畜生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