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的谎言。杰努斯想。
“继续。”基里曼说,显得无动于衷。
于是艾达再度开口,它用自己优美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一个势力以及两个名字展开。
这个势力就像是其他的灵族词汇一样拗口又古怪,但这个异形竟然还进行了翻译。它用了一个高哥特语的组合词来翻译,将他们称作死神军,即死神的军队。
然后则是那两个名字,一个是伊芙蕾妮,另一个是艾尔德拉德·乌斯兰,前者是他们的领袖,后者是他们的先知。
杰努斯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但他的确知道先知是什么——如果说灵族已经足够惹人心烦,那先知就是它们中最让人心烦的存在.
又或者说,所有自以为是的预言家都很让人心烦。
“我们来此,是为了提供帮助。”艾达语气恭敬地对基里曼说道。“先知艾尔德拉德在他的梦中看见了即将降临的恐怖恶行,混沌正在侵蚀您的疆域。”
“这一次不同以往,它们另辟蹊径,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方式来摧毁您的世界。没有过多的杀戮,没有衰颓的欢愉,没有腐烂的病变,亦没有陷于诡计中的头脑,只有一个又一个高呼着您名字的人。”
“最终,他们将陷于黑暗之中,同您一起。正因如此,吾等才会前来此处,拦下您的舰队。请您相信,我们仅仅只是为了对抗混沌方才前来——在它们面前,无论人类与灵族之间曾有过何等真切的仇恨,都理应被暂时忘却。”
很有说服力的言辞,哪怕是杰努斯也必须承认这件事,可他还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这个艾达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它的话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任何具体的信息。
从头到尾,它话里称得上是具体的东西就只有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所谓死神军,以及两个很有可能是编造出来的人名
杰努斯知道自己现在很多疑,也很偏激,但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先例。再者,他的多疑和偏激本就源自它们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与欺骗。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原体。
罗伯特·基里曼对他微微颔首,说道:“你有什么意见,我的顾问?”
“我认为它们不值得信任。”杰努斯粗暴地说道,声音听上去几乎和低吼无异。
“理由呢?”
“任何一个所谓的预言家——就连街头市井上的卖艺杂耍者都能说上两句和那些谜语类似的话,更何况,灵族不值得信任。”
在艾达们的凝视下,罗伯特·基里曼笑了起来。他看向它们,说道:“你们都听见我顾问的话了,他认为你们不值得信任。”
“您的顾问很偏激,且对我们有所误解。”一直在负责沟通的那个艾达不卑不亢地答道。
“什么才算偏激?什么又算误解?”基里曼貌似温和地反问。
“难道绑走我的人民,把他们当做奴隶和玩物使用的不是你的同族?还是说,伱想告诉我,那些冲进城市之中,大肆杀戮妇孺,屠杀手无寸铁之人还以此为乐的艾达和你们毫无瓜葛?”
艾达皱起眉,终于露出了一点焦急:“但您是一位智者,您应该知道,种族之间的仇恨有多么——”
“——是的,我知道。”基里曼平静地说。“我知道人类也同样以谋杀你们取乐,我知道一些偏激的人会对看见的任何灵族开火,但我不在乎这些事情,我自己也是人类。”
“我忽略他们的暴行,正如你忽略你的同族们对我人民犯下的罪行。你那副前来提供帮助的说辞更是荒谬又可笑,帮助?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没有听见地名,没有听见混沌的计划,甚至连似是而非的推测都没有。你提到‘恐怖恶行’,而我要告诉你,在这一万年里,混沌每一天都在对人类犯下恐怖的恶行还有你们,你们也同样如此。”
基因原体隐含怒意地上前一步,双眼绽亮,铸炉中的敲打声开始在这纯白的房间内回荡。
“所以告诉我。”他轻轻地开口,在自己胸膛中传来的低沉咆哮声中满怀杀意地问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放下仇恨?”
在短暂的沉默后,灵族选择了屈服。
——
罗伯特·基里曼握紧自己的拳头,然后又松开,然后再次握紧。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他身边满是尸体。绿皮的野兽,手拿木矛等简单武器的村民